随着阿进的这个动作,托德·布朗森笑了。
与此同时,我看到观众席上的陈大卫也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嗨,死胖子,欺负小孩子么?”陈大卫笑着对托德·布朗森说;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取笑,而非责难。
“嘿,东方快车,你看到了,是他全下逼我的。”托德·布朗森回头对陈大卫大声的说。然后他转过头来,把所有筹码推进了彩池。
“我跟注。”他说。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已经快要笑到喘不过气来。
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
转牌是方块q。
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
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
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
红心q。
托德·布朗森赢得彩池。
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
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托德·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面前,不断的嘟哝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而且含混不清,我们只能通过他不断划着十字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为阿进祈祷。
当祈祷结束后,他终于对陈大卫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对不起,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样……”
“这不关你的事。”陈大卫安慰他说,“是阿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叫医生。”
“赌船上有医生,我去叫。”阿泰说,他匆匆跑出包间。
杜芳湖几乎是挪到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我很理解杜芳湖,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着。
观众席上,阿刀和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那三个老头。他们五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在此期间,我看到阿刀不断挥舞着手臂、而阿力则一直摇头。
“我们觉得……牌局应该暂停。有谁有异议吗?”中间的那个老头站起身来,对我们三个人宣布这个决定。
托德·布朗森听不懂中文;而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有异议。于是牌局暂停了;巡场找来一些玻璃罩,罩住我们三个人的筹码——当然,原本属于阿进的那些,已经被发牌员移到了托德·布朗森的位置前。
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
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
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
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嘿!这只是一个牌局而已!”托德·布朗森重重的挥着他肥短的手臂,“听着,一个牌局而已!难道这把牌让他倾家荡产了吗?难道这把牌就把他彻底打垮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把牌对他有多么重要?”
我和杜芳湖沉默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把牌对阿进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们知道,如果最终托德·布朗森击败了我们两人,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阿进更惨。
“嘿!我要回拉斯维加斯!这是我没法理解的世界!我要回去!”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托德·布朗森又走回阿力身边,他不断的吼叫着。
“我们只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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