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皇帝坐下,直到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歪在炕上的人才缓过来,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好一会儿才辨认出眼前的事物,心头又是一沉。
“今日朕有些累了,陆爱卿你且退下吧!”
他努力装作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模样,可惜,终究未能逃过观察入微的陆镇元的双眼。
不动声色地应下,“是,微臣告退……”
他退下,离开了殿内。
自他一走,皇帝便颤颤巍巍地抓着自己的心腹大太监,“快,快宣太医!”
大太监心中一惊,立即命人下去准备,自己则是谴退了众人,抬手在皇帝面前试了试。
瞧着面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皇帝伸手想要去抓,却扑了空,却让一旁的人确定了什么。
呼吸微乱,带着颤抖。皇帝从起初的无措,再到现在的平静,泰然自若。
“朕的眼睛出问题了是吧!”
“皇上……奴婢……”
“成了,这情况之前也有过,过不了多久便好了。”只不过平时只是暂时,而这次持续得稍微久了点。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二殿下羽翼未丰,太子一派又虎视眈眈,这天下还得您来镇压着。”
皇帝沉默,他知道自己在贵妃的事情上总是控制不住,就像这次,怕是再多几次,他就要缠绵病榻了。
“你说的对,朝堂动荡不安,朕的确不能先倒下。”
他闭上眼,等着太医到来。
另一边,出了宫的陆镇元回到府里,来不及多做别的,便到了老夫人那里,摒退了左右。
将宫中皇帝的反应说了遍,老夫人眸光大亮,似是按耐不住,她站了起来,来回在屋里穿梭着。
“……照你这么说,狗皇帝的病是越来越重了,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失明?”
陆镇元点点头,“不过儿子也不能肯定,只是当时瞧他的反应,的确有些迟缓。”
“这样啊,”老夫人负手又走了几圈,随即道:“太医院能人诸多,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能医治他。可惜了,若是让楚楚那丫头摸把脉就好了。”
这样就能确定皇帝的病情到底如何,也能做足必要的准备。
“皇上很是谨慎,莫说钟大夫,就连宫中太医也不是谁能近身的。”
“哼,再谨慎也总有暴露的一天,既然他的病越来越重,接下来势必会加快安排。只要太子一天不倒那就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二皇子就还得被掣肘,皇帝也就不得不跟他们耗着。”
陆镇元明白她的意思,这也是目前对他们最有利的了。
接下来,他们只要隔岸观虎斗便好,适当的时候再加把火。
“对了,贤王那里你可派人盯着了?朝中这么大的事儿,这回可容不得他再明哲保身了。”
听到她提起贤王,陆镇元皱了皱眉,说道:“暂无异动,不过正是如此,才愈发可疑。贤王身为皇帝的同胞弟弟,这个时候却选择了不出声儿,饶是儿子,也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老夫人凝神思索了片刻,随即慢慢坐下,出声道:“即便他想明哲保身,这个时候,难道就不怕失了帝心,反而让狗皇帝怪罪下来?”
陆镇元亦沉默。
良久,老夫人猛地抬起眼帘,冷光凛凛,“除非,贤王也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若是他再插上一脚,事情会变得许多,老三,你可得好生看着贤王府。”
陆镇元低头,“是,母亲!”
想了会儿,他又将今日二皇子对他许下的承诺说了遍。
老夫人听完后,直直冷笑,“就他萧家一个泥腿子,还想娶我的孙女,母仪天下,简直笑话!”
身为秦家人,想要什么就亲手去拿,何须他一个下作之人来给予。
陆镇元看到她态度,终于放下了心来。
老夫人起初也不是没想过用这层关系维系着与二皇子的关系,待到时机成熟再宰了那小子。
不过既然身为主角儿的苒珺都不同意,那自己自然也不好勉强。
毕竟,就算没有这事儿,她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与孙女会有事成的那天。
她可是将这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此事乃是皇帝示意,二皇子也动了心思,只怕往后于苒苒不利。”
说到这里,陆镇元有些后悔,当初苏家事后,没早些给自家闺女定好婚事了。
不过思来想去,似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他的苒苒的,京都也就那么几个能入得他的眼了。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淡定道:“珺姐儿自有她的主张,你我看着便是,只要在关键的地方拉一把,莫让她走偏就好。”
陆镇元闻言,点点头:“母亲说的是。”
而他们此时讨论的人,正坐在放了冰盆的屋子里刺绣。
有好些日子未碰,原本就差不多完工的屏风,如今已是完美无瑕。
饶是东篱与南悠跟在她身边见过不少好东西,也被眼前这几扇桃林给惊艳了。
陆苒珺抚摸着上头平滑的针脚,眸子微眯,“这大概就是前朝的盛景了吧!”
东篱较为熟悉,惊叹道:“京都,真的有过这样的地方么,与那片荒地还真是无法想象呢!”
陆苒珺动了动眸子,垂下眼来。
她并未见过那样的地方,可她依着一些残书里的记录,若是那片桃居还在,大抵就是这般模样了。
大片大片的桃林里,高矮不齐却错落有致的红色亭台楼阁。
从山上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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