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难民从东而来,是一老一小,老的佝偻着背,小的拄着一个拐杖,敲敲打打的跟着老乞丐走。
山口庄附近的蒲州城驻军营地外,远远的望着军营里的袅袅炊烟,再也难以迈开步伐的难民时常不断,那两个新开的乞丐停在了那三个难民的跟前。
小乞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走了,老乞丐没办法,只能向那三个人躬了躬腰,在旁边坐了下来。
那三个瞧见他们来了,只是抬了抬眼皮,可若是细看,在脏污之下的样子,分明就是祭三兄弟,而刚坐下的,是花老带着一个眼生的小乞丐。
天色将暗,外出操练的兵士陆陆续续回营,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花老带着一个小乞丐坐在余钱边上,“山口庄上不是本地人的,除了路过就走的旅人商客,只有一个是卖卤水的是个哑巴,没人知道他是哪里来,还有一个是云游到山口庄落脚的瞎眼子大仙,两年前祈了一场雨,说是这里同他有缘,就住下了,至于其他的,二子。”
小乞丐脸上脏兮兮的,眼睛雾蒙蒙的,竟是个瞎子,只是耳朵出了奇的大,“俺往那一家去要吃的,门一开,外面树上就起风了,树叶沙沙的响了几响,又安静下来。”
余钱听的迷糊,看花老,花老摸摸那小乞丐的脑袋,“二子虽然眼看不见可耳朵灵的能听见百米外的鸟叫声,我觉得有可能是有人在卡哨子。”
百米听鸟叫,余钱不信。
华山上大泽庄接风宴上出事的第二天一早,花老就被余钱送出庄去,此时见到他们都没事,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一次,倒也不是白帮忙,按照规矩余钱是付了钱请他们探路。
探路是北边传过来的规矩,那边的叫花子也不全叫叫花子,还有一种叫丐,有专门的组织叫……叫丐帮,行侠仗义以外,他们还特别招揽一些眼睛、耳朵好使的孩子,平日里分布在大街小巷,从外表看,和叫花子也没有两样,蹲点乞讨听风,就是听过往各种声音,顺着风听见的,晚上都回去和自己的头头汇报。
都说隔墙有耳,走着路悄声说话谁能想到不远处五十米开外的一个蔫不拉几的小乞丐离着大老远就能听见他们说话呢?
花老原来也不信,可是自从发现二子的耳朵好使以后,五十米那些都不是什么事了。
“花爷爷带着俺不是打掩护,俺也不是瘸子,虽然眼瞎可俺有用。”小乞丐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险些把喝水的沈沐阳呛着,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余钱。
刚才,大老远看清楚花老来了,他确实是这样和他随口说了一句,花老后面跟着的是个瘸子还是瞎子,难道是打掩护的?
余钱一下子来了精神,“小子,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你听听,那些回营的兵娃子说的啥?”
这就有些难为二子了,事实上他们所处的地方离着军营要有个一百五六十米,二子看不见,只管侧着耳朵听,花老却是瞪了他一眼,“二子,太远了,别听你余二叔的,他逗你玩呢。”
二子却突然耳朵动了动,本来是坐着现在却趴在了地上,“爷爷,有骑着马的人来了。”
祭闻言也趴伏在地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直到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微微地有一些震动的声音从地底下传过来的时候,远处借着夕阳的余晖已经能看见几个小黑点奔腾着而来。
他是习武之人,尚且还没有这种耳力,这个孩子当真是天赋耳力,不服不行。
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不需要趴在地上去听了,顺着风就能隐隐的传过来,二子突然说道,“大人,属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余钱正要说话,花老一抬手,示意他们都噤声,就听得二子侧着脸神情十分认真的听风,他的耳骨奇异的蠕动着,不时复述出一句。
“咽不下去也得咽,都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那些人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不过是些过气的……”
“闭嘴!”
“……”
“哪里来的刁民,怎么越来越多?”
“……”
哪里来的刁民?
祭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这几个字让他们盯紧了那六名骑马而归,风尘仆仆的官兵,为首的那个带着罩帽子,况且隔的太远也看不清楚。
“他们好像称他都尉大人。”
蒲州城驻军主将杨都尉?
二子实在是听不清楚,祭已经觉得此行收获甚丰,水红绫手札里说的那个劫粮之人必是刚才骑马回营的人。
沈沐阳看向祭,二人目光一对,便明了彼此想法,是夜,祭和沈沐阳夹着二子摸进了军营里,行走在阴影中,向着主帅的军帐百米附近停下,二子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是主帅,这大人又是指的谁?
二子突然指了一个方向,他们立时带着他摸过去,突然二子拉住了祭圈着他的手臂,二人对视了一眼,沈沐阳向着祭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祭便先带着二子撤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沐阳也回来了,“那人是果毅都尉常顺。”
留在客栈里的罗琦,此时也把调好的药膏粘稠的汤汁调好了,仔细给她喂下去,服药以后不到一刻钟,独孤秀秀让他们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了汗水里,偏偏出汗多又喝不进水,罗琦叫不醒她,没办法就用前世给小侄子喂药的办法,寻了一把汤匙,叫公孙月茹捏着独孤秀秀的下巴,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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