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应该火热的年节,苏楼内门可罗雀,索性把存货当年货分给了众人。
提前放假!
罗琦带着十郎决定留在苏楼内过年,反正这里也有许多人因为路途遥远选择留下,倒也过的有声有色,尚在孝期,便扯了两身淡青色素服做了新衣裳,还给十郎买了一只幼猫,叮嘱他好生看顾,许是年幼,没几日十郎的目光全身心的放在了幼猫身上,不再看起来时刻的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易碎的像个琉璃杯子。
除夕夜深人静时,罗琦一个人裹着厚衣裳在园子里看雪,银装素裹的纯洁世界反倒让她心里的憋闷越发的浓烈,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可她的追思和牵挂,全都在渺渺无处可寻之处。
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上面是用炭条勾画的素写小像,父母,弟弟一家和……阿谨……
不敢去抚摸,怕污了线条,可她实在是思念极了,特别是爸爸妈妈,她努力想让自己笑,笑的清清亮亮笑的春暖花开,可低低沉沉的笑声里却流下了两行清泪,渗进嘴角里,蔓延着浓烈的苦涩味道。
摇摇晃晃,错杂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行凌乱的印记,带着微醺,她走进了梅林深处,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与这片洁白的世界格格不入的阿九,一身黑亮如墨的厚裘披风裹这,毛茸茸的领口只露出眼睛往上,淡淡的扫过来,却让罗琦有一种似曾相识。
不过,这种感觉转身即逝,罗琦看见了阿九脚边的炭盆,里面还有没有完全燃尽的冥纸,“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指了指炭盆,慢慢后退,可脚步偏偏不灵活极了,只觉得脚下绊了一下,便跌坐在了地上,阿九蹙眉,看了看脚下的炭盆,没有离开却也没有来扶她一把,不过,罗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他过来了,反倒出奇。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离开,没发现一条白绢遗落在了雪地里。
炭盆里的冥纸终于燃尽,阿九摘下一支初绽的腊梅,轻轻放在拾起来的盆子上,转身离开,路过罗琦曾经跌落的地方顿了顿,寒风撩着白绢飘摇,雪迹晕染了炭痕让画面都模糊起来,即便如此,他眼里掩也掩不掉的光彩如芒一般盯着白绢。
炭盆掉在了地上,阿九颤抖的捡起那条白绢,指尖顺着炭条的笔记游走,熟悉的痕迹和笔法,怒火有一瞬间烧红了他的双眼,可转眼间他又冷静了下来,不顾指尖染上的黑灰,他再次触摸那些线条,眼里又涌现出了一丝丝的希翼。
这一夜,有两道黑影飞出了苏楼,一道星夜疾奔直往长安而去,一道隐入千乘县里,碾转进了赵家。
罗琦第二日醒了酒,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绢布小像,想了好半天,隐隐约约自己好像在腊梅林子里跌过一跤,急急忙忙去找了,哪里还有踪影。
失失落落的挨到了十五,苏楼回复营业,可年前的冷清气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演越烈,除了逍遥楼的价格战以外,竟然有人向官府举报苏楼内使用变质珍材,起因是有人来苏楼吃饭,回去以后便引起了腹疾。
查了单子,负责那一桌的厨师姓陈,一口咬住了冤枉,他那一天身体不适便和于显换了班,可于显一头雾水,换班这件事根本毫不知情,他那天只是闲着没事来大厨房转转,一个小厨火候有点问题,他不过指点了两下,根本就没有替班这件事。
值班记录上也没有换班登记,那陈大厨百口莫辩,最后才承认身体不适是因为头一天夜里喝多了酒,第二天头疼的稀里糊涂的无法工作,才在来大厨房转悠的于显的劝说下,换了班,至于为什么记录上没有登记,是因为于显主动要求帮他去登记,叫他安心回去休息。
没有证据的事,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好下定论。
楼内氛围便有些微妙起来,陈大厨当天下午就走了,大厨房里是第二天上午才被告知,陈大厨老母病了,回乡侍疾去了。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爆了整个苏楼。
后厨内原有的十三位大厨只剩下了六位,辞退了一位,离职了三位,听说是去了逍遥楼,那里如今正在高薪招人,整个苏楼明显人心浮躁起来,辞退和被辞退成了风潮,愈演愈劣。
虽然明面上大厨房里众人相处没什么变化,可暗地里却分成了两大群体,一个是原有的苏楼大厨群体,另一个却是被孤立的于显,和被于显连累的,被动被搁置起来的罗琦、沈乔远三个人的新进大厨群体。
于显自从换班事件以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亲近拉拢沈乔远,要是细说下来,被孤立起来的看起来更像是罗琦。
这一日,在园子里,于显又拦住了沈乔远,小声说话。
“沈兄,你觉得老弟说的这些如何?”
沈乔远不语,此时,罗琦碰巧从这里经过,于显立时收了声,瞧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赵娘子,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罗琦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点头便擦肩而过了,反倒是于显狐疑起来,“沈兄,你说这小娘们不会是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
沈乔远不屑于显说话的粗俗,依然一言不发,于显眯了眯眼,出了重拳,“沈兄,为了你这事,老弟的嘴皮子都快磨穿了,曲家那边答应了,只要你能助他们拿下今年的千乘宴,你去长安城落脚的事,和苏楼解约的赔偿,都由他们来解决。”
“好。”
沈乔远终于开口,他走或者留,看的不过是谁能给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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