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崖松脸色微燥,他毕竟并非傻瓜,方才话一出口,便已意识到会错意,只是已说出口,还在纠结如何能不失颜面地收回再与凌珊争论,便遭奚落,更觉脸红,但余光依稀见石轩辕转头望来,即争辩道:“我们虽知道,但怎么可能会将消息传出?若因此被魔……始祖教高手找上门来,不是自己找死吗?何况若是我们找来的镇南侯,三弟如今何至于被他一刀斩去半条命,至今重伤不起?”
凌珊自若道:“岁寒三怪虽然武功不差,但离绝顶高手还是相距甚远,以我看来,石前辈当年会落得如此田地,绝非你们三人所能做到,可见你们身后必有靠山,如今说不定是见石前辈即将脱困,担心被秋后算账,于是先下手为强,不仅联系上当年的靠山,又传信石前辈宿敌来此以防万一,百般算计,只为谋害石前辈,只要能解决大患,冒些风险又算什么?至于三庄主重伤,这世上贼喊捉贼的戏码又不是没有听说过,谁知是不是你们为摆脱嫌疑所设的苦肉计?”
凌珊本不想再与他们弟兄几个为难,但是他自己先亟不可待地跳出,便打定主意往他们身上泼几两脏水,不过,傲寒梅被宋圆满所伤倒是没想到,她本还以为在外不见那傲老三与君老二同来是因为酗酒醉倒某处呢。
被倒打一耙,临崖松惊怒交加,指着凌珊道:“你,你血口喷人!”
虽早有过解释,但想到人邪喜怒无常,此刻大怒同时,亦有几分担心石轩辕真信了她谗言,不分青红皂白迁怒,话间带着惊惧颤音,却显得色厉内荏。
凌珊有恃无恐一般轻哼:“我是否血口喷人,你心里不是最清楚?”
石轩辕不耐冷喝:“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吵什么?”
临崖松心有不甘,但更不敢顶撞,仄仄闭嘴。
凌珊意犹未尽,但也不再继续瞎掰乱扯,简单道:“前辈心中有数便好,我就不多置喙了,只是……早闻刀尊人邪是平生宿敌,若镇南侯来过此处,他岂能轻易放过前辈?”
石轩辕目间隐露寒光:“这与你无关。”
“无关便无关吧。”
凌珊撇了撇嘴,不再打探。
石轩辕绝非善类,今日之局,若有机会,相信他绝不介意将她们留下,就如方才若稍有势弱,必将受他穷追不舍,不过,现已展露过武力,相信他会考虑坚持造杀的后果,凌珊便索性继续放低身段,给他台阶,让他也不致颜面过不去而硬顶:“好了,现在前辈试探也试探过了,出气也出完了,是否可以履行承诺了?”
“自然可以……”正说着,石轩辕忽然一掌劈地。
登时地表炸开,碎石烂泥飞溅,现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洼。
凌珊目光一凝,惊诧道:“原来你……”
这是剑气跗骨,方才那一剑对石轩辕的伤害,出乎凌珊预料,她本以为那一剑只是割破了石轩辕一点皮肉而已,却没想到会是剑气入体摧残内里的结果,难怪他会突然停手了,原来是成了纸老虎,意在拖延。
而这一会儿功夫的耽误,则已经让石轩辕逼出了入体的残余剑气,不虞继续动武来了!
石轩辕冷笑:“看来你小瞧自己了!”
事实在前,石轩辕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瞧了她们,狮子搏兔尚施全力,他久困地下,反倒生疏大意了,这一剑伤得不冤,是个教训。
凌珊摇头苦笑道:“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小瞧自己了!不过……”微顿,接着望向石轩辕,说道:“前辈的状态,也比我预料的还要差一些啊。”
也不知是宋圆满下来后,与他有过“隔笼对决”,还是他多年受困,如今元气大损,已不复鼎盛半分,此消彼长,终致他接不住那一剑。
石轩辕道:“那又如何?”
凌珊撇嘴道:“自然不如何,我只是担心,如此一来,前辈是否还有余力帮我解开煞气了!”
的确不如何,这是真心的。
就算刚才她看出了石轩辕外强中干的底细,也不会继续动手,原因很简单,就像对宋圆满所说的一样,解开生死煞之前,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不愿过分逼迫石轩辕,以免适得其反。
石轩辕淡淡道:“能不能解,你过来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这下答应得爽快,凌珊反倒有些迟疑了。
石轩辕冷笑道:“怎么,不敢过来了?”
凌珊笑道:“前辈威名赫赫,晚辈心有敬畏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姐姐,这先给你!”
她说着话,业已下定决心,无论石老魔真心假意,若想解煞,终须一试,她转头一望,便将碧落递出,她虽然敢于冒险一试,但对石轩辕还是无法完全信任,这剑还是暂寄师姐为好,否则若被这老魔趁解煞之机夺了神剑,那便是如虎添翼,若再生恶意,今日危矣。
石轩辕冷笑看着,不以为意。
凌珊提足戒备走到了石轩辕身前,表面则淡然处之,道:“请前辈放手施为吧。”
而明月天也亦步亦趋,仅落后凌珊半步,将部分心力防备岁寒二怪外,便紧盯着石轩辕施为,一刻也不放松,随时准备因应救援。
“伸手。”
石轩辕一语说罢,凌珊已不二话将右手伸出。
石轩辕又道:“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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