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物变幻,一股极大的吸力似乎从幽冥深处传来,我急速的在那灰暗的隧道里向下坠落,当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阴曹地府。
我暗自算了一下,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阴历初一,前面柳无常跟我说过,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都会自行到地府报道,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但是我当时的担心也被验证了,这真的是不管我在做什么,到时辰自动就来啊。
我心中一阵不爽,现在纪雨肯定急的花容失色,拖着我往宾馆跑,我这还饿着肚子呢,哎今天的盒饭肯定是泡汤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没人来接我,门口就站了两个站岗的鬼卒,见到我后慌忙跑来迎接。我也懒的理它们,溜溜达达的走进了衙门里,也不知道这阴历初一能有啥事。
我在大堂坐下,有个穿着颇整齐的鬼卒递上了一叠公文,看样子像是个文书之类的文官。它恭恭敬敬的鞠躬说道:“这些都是近期积下来的案宗,请大人批阅。”
我点点头,顺手拿起了最上面的那份看了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履行公职呢,得研究研究。
这是一份状告儿子的告状信,内容是一个早年丧妻的老人含辛茹苦一辈子,把四个儿子拉扯大娶妻成家,结果到老了没人养老,老大说从小我干活最多,找老二去。老二说从小我吃的最差,找老三去。老三说从小我穿的最破,找老四去。老四捏捏鼻子,勉强收留了老人,每月哥四个凑一千块生活费,统一由老四负责老人的一切起居。
按理说这钱已经很多了,但老四却不让老人进屋生活,居然在楼顶平台上给老人搭了个狗窝一般的架子,每天送一顿残羹剩饭,老人就这样辛酸度日,有人气不过让老人去法院起诉,老人却不忍心,就这样过了几年,终于在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缺衣少食的老人因冻饿而死,死时手里还掐着全家人的照片。来到地府后,老人终于醒悟,这才写下状书,要四个儿子受到阴司的报应。
状书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看来是一同被当做遗物烧掉的。照片上,四个孩子抱着父亲的大腿,虽然孩子们衣着破烂,却笑的是那么开心。也许在那个时候,父亲就是他们的山,老人为了孩子,终生未曾再娶,真正是含辛茹苦,不想老来却如此凄凉。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山倒下了,他们不再需要父亲,却不想父亲此时需要他们。
看着看着,我觉得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了,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把状书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喝道:“这玩意咋判?”
那个鬼文书忙上前说:“大人只要在上面亲笔批示就可以,笔和印盒在您手边,盖章确认就生效了,然后就有差役去执行。”
我一看,桌子上有个砚台,上面一方大印,旁边放着一个笔架,上面放着一个……英雄牌钢笔,我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衙门,这才叫阴阳合璧,土洋结合啊。
拿起钢笔,我问:“这里有墨水没?”
鬼文书说:“这个无需墨水,这是柳大人为您特意准备的,他说您用毛笔肯定不习惯。”
哦,还挺贴心嘛,这马屁拍的,真到位,我也没多想,但是觉得心里挺舒服,说实话要真给我个毛笔,还真不怎么会用。
我想了想,提笔在状书上写道:兄弟四人不尽孝道,致老父冻饿而死,事实确凿,罪大恶极。现判决如下,老大头上长疮,头发全掉光。老二脸上流脓,鼻子穿个孔。老三屁股长痘,pì_yǎn成沙漏。老四最可气,烂掉小jī_jī,越长人越丑,尿尿用漏斗。这是在阳间的惩罚,死了之后再算总账。…,
一口气写完后,我拿起大印啪的一盖,完活!
鬼文书拿着我递过去的判决,禁不住就一哆嗦,摇头晃脑的说:“大人,您这太有力度了……”
我大手一挥:“派几个凶点的鬼差去,他娘的,一个月一千块钱不好好养老爹,这四个家伙,正好个个都是二百五!”
我堵着气再次拿起另一份文件,这个倒简单,是一个恶屠户的判刑问题,原来这都是十殿阎王直接判的,现在由于职责分化,先由各司各部审议后,再交十殿阎王决议。这个人是个典型的恶人,而且一生屠牛宰羊,专杀大牲口,所以在审议的时候有了分歧,有的说这个该下刀山地狱,有的说该入羊坑地狱,所以一直判决不下。
哎,这个还不简单,我提起笔写道:先下刀山地狱,然后跳进羊坑地狱,然后再爬上刀山地狱,再跳,再爬,周而复始……
我这批的正爽呢,柳无常忽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没见面就喊:“大人,大人到了吧?喜事,大喜事啊。”
我纳闷的看着柳无常连跑带颠的跑到我面前,心想这是阴曹地府,有个毛喜事啊,难道阎王爷他闺女要出嫁了啊。
柳无常满脸高兴的说:“我刚才去帝君大人那里了,他老人家给大人下了特别嘉奖令,您看,这是批文,恭喜大人,今天提前正式转为代理期啦。”
“啊?”
我下巴差点没掉地上,正式转为代理期,还恭喜我,这什么规矩啊,先试用期,再代理期,麻痹啊,这要是在阳间,就这待遇老子早辞职了啊,恭喜你个鬼啊!
心里想着,我就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恭喜你个大头鬼啊!”
旁边一个大头鬼一愣:“大人您叫我?”
我晕,凑什么热闹,去去去,我挥手给它撵一边去了,这大头鬼还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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