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感冒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吧?”
看着剧烈咳嗽着的男人,李宪忙走过去帮他拍了拍后背。
昨晚在检察院后楼蹲了半宿哭了半宿,早上起来夏光远就感觉身体极为不适。强忍住咳意,他对李宪摆了摆手。
本想着跟通过李宪打听一下苏娅母女的情况,可是将自己的过往揉碎编纂之后说了,反到被面前这个年轻人无情的批驳,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生气,可是却起不起来,也没资格气。
心中也在骂着自己,骂完了自己,又升起了更大的愧疚。
是啊,王八犊子啊。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生活这个东西,始终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站在局外的人,说话总是轻巧。
看着男人不咳嗽了,李宪看了看手里的表,时间刚刚到了一点四十,自己还有二十分钟要等。
左右闲来无事,权当是打发时间扯闲篇,便将刚才站到自己风衣上面的烟灰掸掉,道:“我有个朋友,她爸爸就是插队的知青,后来75年的跑了,扔下她妈和她刚生下不久的弟弟。”
正在用拳头顶着嘴巴闷咳的夏光远一听这个,瞳孔立刻缩了起来,他强压住脸上的激动,让自己的语气放平和,“后来呢,她们过得怎么样?”
李宪摇头呵呵一笑,“能怎么样?那个年头家里没有个男人,能好到哪去?她妈妈在她爸走后人就崩溃了,她和弟弟小时候都没人管,后来有一次重感冒发了高烧,她妈妈当时在外面上班也不知道,就把嗓子给烧坏了。
好好的一个丫头,鬼精鬼精的,却不能说话。你说,要是他爸爸在,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吗?像你那哥们儿和我朋友父亲这样的人,说他们是畜生,不过分。”
李宪说完,想着苏娅,顿时惆怅了起来,心里怜惜,难免就有些唠叨。
等他论证完了男人可以沾花惹草,但是对于家庭必须负责的钢铁直男理论之后,才发现一旁的那人已经打了摆子。
“哎呦,你这个感冒不轻啊。老哥,我看你也别跟这儿瞎耽误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就在男人即将瘫坐到地上的时候,李宪赶紧将其扶了起来。
男人无力的摆了摆手,支吾两声之后,也没再跟他多说什么,蹒跚着走远了。
看着那人的背影,李宪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好生奇怪。
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皮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来云浩打来的,让他在省办大门口等着,马上来接。
……
到达书记公室时,孙卫民正戴着副花镜在批阅什么文件,见到李宪进来,掐着手里的钢笔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指。
“小李啊,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个东西处理完。”
“好的,孙书记。我不急。”李宪笑着点了点头,便在孙卫民的对面坐了。
这位老书记的办公室装修的很简单,老式的木质书架上并不像电视剧或者是电影之中演的,或者是一些骚包的企业家那样满满登登摆满了各式书籍。
那上面除了十几本,书脊上露着诸多标签,看模样是关于法律法规的大书之外,多是一些摆件和盆花。
除了办公桌对面,一副尺寸颇大的“为人民服务”书法看起来颇有气势之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跟李宪印象之中的大员办公室可有出入。不过当看清了那书法的落款之后,他才暗暗咋舌,心说果然大简之处有大不凡。
来云浩将李宪送进来之后就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很安静。
入耳的,只剩下书写的沙沙声。
钢笔是永生的,天青色的塑料笔杆,笔帽扣在笔顶上,金尖在文件上游走,一行瞧间架结构应该是褚体的楷书便呈现了出来。
这样的批复方式在领导之中可不常见,就连李宪平时处理公司的事情时为了图快,都用行书。
过了好一会儿,孙卫民停下了手中钢笔,小心翼翼的扣上了笔帽,抬头看了眼李宪。
“等无聊了吧?”
李宪回过神来,忙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在想,孙书记的楷书写的着实漂亮。可是这么批文件也太慢了。”
说着,他指了指那合上的文件。
“啊、”孙卫民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慢点是没关系的,可要是错了,那才麻烦。不是我自己抬高自己,这一份文件下去,关系到几千几万人的工作制定。我要是写的潦草了,下面的人半看半猜,有了歧义再不敢回来问我,那不是要出大乱子?”
孙卫民将钢笔插在笔筒中,又将目光投向了李宪:“小李啊,来找我什么事儿?”
“这不是昨天多亏了孙书记出面,我这才从检察院出来了嘛,寻思过来道个谢、”李宪回到。
孙卫民将李宪审视了一遍,似笑非笑道,“就为这?”
“昂、就为了这个。”李宪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本来过来的时候想着给您带点儿什么东西来的,可是想着影响不太好,您也不缺什么,就空着手过来了。”
“哦、”孙卫民呵呵一笑,“你和刘伟汉干的都不错,邦业酒搞的很好,这就是份大礼。不过啊,上午来主任跟我说你要见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受了委屈,想过来跟我告告状什么的呢。”
李宪可不真想打探打探这事儿来着!
可是现在孙卫民这么说,倒是把他的话头给堵死了。不过他倒是也没指望着孙卫民为自己出头,便连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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