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太过疲累,才入夜,母亲就在儿子身边紧挨着睡着了,而父亲则在旁边病人的床位上倒下睡了,那个床的病人是市区的,也就是白天打完针就回自家睡,早上查房的时候又赶来,床位晚上就空了。
沈庞见母亲睡得有点儿偏,当即往旁边动了动,把枕头轻轻塞到母亲头下,发了一会儿呆,瞄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纸,这才想起之前在园区见到的那个怪老头。
纸上面自然写了字,沈庞就着灯光看了起来,无头无题的,入眼就是“眇求灵性,旷追玄轸,道虽有门,迹无可朕”等等古风古意的话,似懂非懂的,读到后面好像觉得是讲脑子里束练精神能力的意思。
一篇字读完再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沈庞呆了呆,只见这一篇字已经消失不见,他手里拿的不过是一张白纸而已!
这老头还真有些“江湖”作风,估计这纸上是用隐形药物混合的物质写的字吧,这并不是很稀奇,现在也有不少骗子用这东西签合同啊写借条什么的。
还好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起了作用,回忆这一篇字,虽然有些还不懂,但这一整篇文字却是刻在了脑子里。
琢磨一阵后,沈庞确定这就是一篇讲呼吸讲练气束缚脑子里精神能力的东西,从传统的角度来讲,这可能就是所说的“气功”,从小说野史的角度来讲,这可能就是不靠谱的“内功”。
沈庞自然是不相信那些飞天神黄的东西,不过聪明如他凡也坐不住,反正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倒不如就这么瞎想想练一番,把脑子搞累了就好睡,要不然想得太多就更累!
老头儿这篇东西也没讲个形式,不像电影电视里的那种形像,捏着莲花指打坐等等,但即使有这讲究,沈庞也不会理,也就是觉得是失眠了逼自己睡着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那般的做法。
也不知道几时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的,睁开眼没看到父母,病房里只有邻床躺了一个人,三十来岁的男人,很憔悴,胡须巴茬的,鼻梁右侧边有一颗痣,很显目。
那男人见沈庞盯着他看,一缩手恼道:“你看我做啥子?想偷看我的底牌啊?”
沈庞一怔,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正琢磨的时候,耳边又听到有人在说:“查房了,等一下把尿和粪便的盒子拿到护士站去!”
沈庞又是一怔,诧然而醒,睁开眼才发觉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护士查房了,父亲还没醒,母亲则忙着准备盛尿和粪便的小塑料盒。
沈庞脑子里还残留着刚刚做梦的画面,忍不住往旁边那个最靠边的床位看过去,这一看不由得呆了起来!
那个病床的病人昨天办理出院手续走了,床位空着,现在正有护士护理着新入的病人来,那病人有几个家属陪同着,坐在床沿边一声不吭,沈庞这个方向正好看到他大半个脸。
长尖脸,黑着面孔,胡须巴茬,鼻梁右边有颗痣,不正是刚才梦中见到的那个男人?
沈庞一时呆怔着,在审试这到底是场现实还是依然在做梦,轻轻咬了咬手指尖儿,很疼,不是做梦。
难道是自己有了做梦看到未来的稀奇本事?
不过一会儿后沈庞就否定了自己有梦见未来那种超特能力的可能,因为那个男人抬眼瞄到他,两人目光对视时,那人躲开了眼光不看他,并没有像梦里那样发恼说“偷看他底牌”的话。
母亲忙完琐事后,又用热毛巾给沈庞擦脸,沈庞笑道:“妈,还是我自己来吧,是有点软,但还没到废人的地步。”
沈母倒是喜欢看儿子精神的样子,感觉儿子比昨天的精神真的好些,这才又去外边买粥了。
像沈庞这种程度的病人只要是吃,基本上都只有“粥”,沈庞到底是正长身体的年轻人,还能喝些粥,换了老年人也就只有输营养液的份儿了。
中午后做化疗,沈庞又是痛得死去活来,苦苦忍受着的时候又想用数羊的法子撑挨,不过这可不是失眠,数羊的法子没效果,咬着牙又想到怪老头那篇练气法子,一想到那个倒是情不自禁的就用起那个法子来,当注意力专注时,化疗的痛苦无形中减弱了,这使得沈庞更专注那个方法了。
化疗结束后,护士推着看似昏睡的沈庞出来,悄悄对憔悴又焦躁的沈庞父母说:“你儿子很勇敢,一声都没吭,做化疗的病人里,我还没见到比你儿子更坚强的!”
沈母眼泪一下子就关不住闸了,回病房后拭着眼泪对丈夫说:“孩子爸,既然……既然医生都那么说了,我们又何必硬要儿子遭那个罪?不如就让儿子快快乐乐的过这最后的时间……”
沈父黑着脸沉默着,老婆说的话是对的,他很清楚儿子这个病不可能治得了,但他就是不愿放弃尝试和努力,反过来想一想又觉得对,以他的“私欲”而让儿子痛苦,偏偏儿子又完全顺着他们的心意,再痛苦也咬着牙不反对。
沈父眼睛红红的,心里像刀绞一样,喉咙里堵塞着说不出话来,脑袋却是使劲点了点,电影电视里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戏以前也只是没感觉的看戏,现在才感觉到其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其实沈庞没有睡着,从化疗室出来,他还沉浸在练气束神的畅快中,化疗的痛楚早就没去想了,仿佛就是在别人的身体上做一般,他脑子里完全是老头儿写的那篇东西中的方法。
很奇怪,以前脑子里想事的时候,那只是“想法”,想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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