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须皆白的老人正悠闲的靠在一张椅子的后背上,在两道门都打开之后,他原本半眯着的眼睛才缓缓张了开来。
他的瞳孔已经收缩,眼珠有些浑浊,脸上皱纹纵横交错,无一不是垂暮之年的象征。而且他的呼吸也时短时长,胸口不成规律的起伏波动着。
当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赵敢的眼神迟疑了数秒钟,原本夹着刀片的手指也松懈了下来,干脆不再胁迫白人司机,自顾自的轻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一有声音出就会破坏掉什么。
但事实上,当看清老人面庞的时候,他心中最后残存的希冀已经被破坏了。
曾经也怀疑过数次,但都被内心强行否决了,在自己看来,这个人可能是任何人,却独独不可能是他。
赵敢轻步走到离老人一米多远的位置,站定,双手垂立,就像是课堂上要提问的乖学生,然后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亚克力斯先生,好久不见了。”
老人亚克力斯缓缓的转过头颅,同时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说:“坐。”
赵敢依言坐下,等着对方先开口说话。
亚克力斯先是细细的打量了赵敢半晌,眼中含着微笑,像是乍见到久别重逢的老友,随即他冲着白人司机摆摆手说:“你先出去吧。”
白人司机没有做任何的质疑,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老先生,你要注意保重身体。”赵敢真心诚意的说道。
亚克力斯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一定感到很吃惊吧?不过你应该早就想到可能会是我了。”
“是。”赵敢闻言点头,“我猜到了是你把我叫来,但是猜不透你为什么要把我叫来。”
“抽雪茄吗?”亚克力斯也不等赵敢回答,便帮对方切开一支雪茄递了过去。
赵敢伸手接过,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看着亚克力斯自己也点燃一支,吞吐了一口后竟将呼吸平定了下来。
亚克力斯浑浊的眼神透射着深邃而久远的光芒,说道:“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赵敢点点头,将坐姿摆的更加端正了一些,他知道,这个故事或许就意味着二人间正式议题的开端。
“六十多年前,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随着部队来中国支援反法西斯战争。在虽然战火蔓延但却美丽富饶的中国,他爱上了一个温柔漂亮的中国女孩儿。
他们的相识简单而又戏剧,中国女孩儿的父母都死在了日本人手里,连家里的房子也被一把火烧光了,最后,这个女孩儿被四五个日本兵逼到了一个角落里,眼看着就要遭受荼毒。
然而在最后的关头,这个年轻人救下了这个女孩儿,虽然枪杀了那几个日本人,但自己也受了伤,而且因为耽误时间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女孩儿很感激,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给了年轻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直到他枪伤痊愈。
在相处的这一段日子中,爱情的花朵渐渐绽放,将这个女孩儿和一个大洋彼岸的美国人紧密包含在了一起。年轻人答应女孩儿,一等战争平息就会和女孩儿结婚,或者去美国,或者留在中国,只要女孩儿愿意,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种种误会,部队的长将年轻人当成了逃兵,然后押送回国处理。这个长所管辖的部队纪律极为严明,任何逃兵都要被处以重罚。年轻人虽然曾立过不少战功,但还是被关押了整整一年。
而在一年之后,已经传来了日本投降的消息。年轻人和其他士兵一样欢呼雀跃,但他心里想到的更多的却是那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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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又返回到了中国。年轻人历经千辛万苦,体验了种种挫折,才终于知道了女孩儿行踪。原来,在他离开之后不久,那个女孩儿就到了日本,嫁给了一个级别还比较高的军官。
年轻人心灰意赖了一阵,最终还是不愿放弃,他始终认为,女孩儿一定是受到了什么胁迫,一定是身不由己,女孩儿一定还是爱着自己的。所以他又横渡东海奔赴日本,并找到了个军官——也就是女孩儿的丈夫。
但他忘记了自己只是孤身一人……
军官和那个女孩儿相依相偎着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排列兵,身上都有制式装备。年轻人却是直直的盯着女孩儿,二人彼此间的眼神交流告诉了他一个无情的事实,女孩儿已经忘记了他。
军官先让人开枪打了年轻人的两条腿,然后俯视着已经趴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说:‘只要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我就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亚克力斯停顿了一下,赵敢开口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照做了。”
“如果是你呢?”亚克力斯将目光转向赵敢,“你会怎么做?”
“那要看我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身后还背负了什么,如果还有家仇国恨,如果我还有很多必须由我来做的事情,如果还有很多要依靠着我才能存活下去的人,那我想,我也会照做。”赵敢淡淡的答道。
“我已经猜到了你的回答。”亚克力斯接着说:“那一刻,那个年轻人想到了用自己的手枪来解决掉自己,但他最终改变了想法,一死了之,不过就是逞一时之勇,这种行为永远都是弱者的行径。那个年轻人的父亲也是军人,在欧洲的战场上,是他的父亲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他的命。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他的父亲也就白死了。你们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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