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希如挂断后,没犹豫多久,便跑去找到在会客室里等待消息的琳琅和布朗丁。
两位斑奈塞星人当然不会紧张,正在轻松地欣赏家乡的全息电影。转头看见闯入的人是章希如,张口正欲斥责来人的琳琅合成上嘴巴,咕嘟一声闭上了嘴,平日脸上几乎漆黑如墨的鳞片显出一丝翠绿。再张开嘴时,琳琅发出两声像是地球人类干笑的声音,「希如,你们这么快便谈完了?我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幼苖子连门也不晓得敲呢。原来是你,那就不奇怪了,你还没有习惯我们斑奈塞星的文化吧,呵呵。」
「你这么紧张匆忙,看来是有结果了。」布朗丁瞧见琳琅愈说章希如愈脸红,一开口便转了话题,「让我猜猜,他们提条件了?」
「你怎么知道的?」
布朗丁笑而不语,章希如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便把陆双骏的要求叙述了一遍,同时向他们请教假如接受这些要求的话会否有害。布朗丁问了问陆双骏在地球的势力,略略考虑后,便表示希望与陆双骏面谈一次,请章希如居中翻译。
章希如第二日和布朗丁一起出现时,陆双骏并不惊讶,「章小姐,早晨【注一】。这位是?」
「陆先生,他是布朗丁,斑奈塞星人这支探索队的政务总长兼首席外交官,获斑奈塞星政府授权,可以代表斑奈塞星跟其探索队伍遇到的未知星球文明进行大部分交易。」
此时,布朗丁开口说了几句,章希如听着,粉脸微红,「陆先生,布朗丁向你问好,又说,我的斑奈塞星语是初入门,大家说话简单直接一点,避免我翻译时引起误会。陆先生,我接下来就直接翻译了。」
陆双骏点了点头,「章小姐,请代我道谢并向他也问好。」
布朗丁又叽叽咕咕说了几句,章希如反问了两句,才翻译道,「陆先生,布朗丁认为你的要求可以答应,前提是你的施压方案成功,具体判定标准是最迟在2512年末,地球联盟与斑奈塞星正式签订生态球工程合约。」
布朗丁看见章希如望过来,又继续叽叽咕咕,章希如同样沟通了几句才再次翻译:
「然后一年内,地球须完成资金筹备、技术消化及材料采购等程序,让斑奈塞星工程队进入地球,并实际开始第一期生态球工程。只要一切到位,大约一年半左右,第一期生态球工程便能完成,先将星球上几个重要城市纳入生态圈。届时,斑奈塞星将兑现承诺,将第一批军事装备以低价出售给你作为报酬。」
由于章希如的翻译不太流畅,陆双骏低头消化了一会儿,才抬头朝布朗丁微笑道,「很好,那么我也有几点要求。」
「请说。」布朗丁回了一个理解的微笑。
大概肢体语言和脸部表情是无分星系或物种的,章希如还未开口翻译,陆双骏已经毫不客气,伸出左手食指始点着右手的大姆指头、逐项数了起来,「我的要求有几点:
「第一,斑奈塞星售予我们安睦集团的那批军事装备包括攻击、防御、探测等各类,必须比地球现有最先进之同类装备至少先进一百年,在货物交接时的地球技术作准;
「第二,九十年内,斑奈塞星不可向地球,嗯,不对,是太阳系任何势力出售比该批军事装备更先进之科技或产物;
「第三,我需要你们斑奈塞星利用你们掌握的先进技术全力配合我们的施压方案;
「第四,我希望现在就能订出一个价格,这个价格在九十年内必须是对太阳系而言最低的,并且无数量限制,安睦集团可以随时下订单,货物交接时间离订单时间不可超过半年;
「第五──」点到小指,陆双骏微微一顿,笑容忽然扩大,转向章希如道,「我要求章小姐留在斑奈塞星的星舰上,直至第一期生态球工程开始。期间章小姐亦必须全力配合我们安睦集团,包括但不限于与斑奈塞星人之联系、居中翻译;第六,章小姐作为这项交易的见证人,有责任监督双方如期兑现承诺。两位以为如何?」
听到陆双骏最后两个要求涉及自己,章希如不由因为考虑而略略沉默,大概四、五秒后才看着笔记本,将他这段话翻译成斑奈塞星语。
章希如本来还担心陆双骏的要求一只手掌都数不完,布朗丁会觉得陆双骏太贪心太麻烦,一口拒绝。谁知道布朗丁却彷佛对这堆条件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考虑多久,几乎是立刻答应。
章希如虽然惊讶,但她的心毕竟是站在同为地球人的陆双骏那边,故而没有劝说布朗丁再仔细考虑,便由衷地笑着翻译了布朗丁的答复,「陆先生,布朗丁答应了你的所有要求。」
陆双骏显然早就成竹就胸,没有半点意外或兴奋之色,只是不卑不亢地朝布朗丁颔首微笑,然后便再度转而盯着章希如,不知怎地声音变得温柔,「章小姐,你呢?」
章希如回望着陆双骏,想从他的神情看出些端倪,半晌,不得不放弃,无奈叹道:「陆先生,我也答应。」
「章小姐,谢谢你。」陆双骏根本吃定了章希如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以免谈判再生变量,短短一句便算是道谢了,更没有了几十秒前的温柔,而是换成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现在,请你询问斑奈塞星会接受地球用甚么东西来支付交易?又或者,星际是否存在甚么货币制度、硬通货之类?如果能定下来些甚么,我相信可以加快联盟做决定的速度。当然,如果他们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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