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王以庆贺容清成功研制出新的火器而设办了一场酒宴,在座的除了三个亲王,还有几个都是有将军头衔的将领,“有研制新火器之功”的容清也被赐了座。
一场酒宴上,齐王很安静,秦王也静默不语,这两个人对研究出新火器一事表现的很平静。
只有一个许王很激动,兴致勃勃的说起新火器,还说此事定会上报朝堂,求父皇给容清赏赐。
许王又问起新火器的配置方法,齐王冷飕飕插了一句新火器的配置乃军中机密,不得外泄,然后给就此打住了。
许王称齐王叔言之有理,不再相问,接着又问容清是哪里人,今年多大,跟在齐王身边多久等等一连串的问题,真正是把直率的性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颜含玉以前跟楚王赵佐熟悉,但是跟许王赵熹只是点头交,并没有过多交流。
这会儿被许王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个不停,她才知道原来许王如此“善于言语”!
说起容清的来历,颜含玉故技重施,说自己是秦王殿下之人,因得秦王殿下吩咐,前来给齐王传话,却在途中巧合截下被歹人替换的军饷,又替齐王解了粮草之困。因为齐王惜才,求才心切,不肯放她离去,故而她才有机会在军器营中研制火药。
颜含玉说完,她莫名的听到一声冷冷的哼声,似是在质疑她的话。
她当然知道这哼声是从齐王鼻子里冒出来的。
反反复复的骗人,齐王怕是已经认为她的话已经毫无可信度!
抬头看了看赵贤,此时的秦王殿下神闲气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玉盏,似是静静听着她的每一个字。
那一双柔和自然的眉峰下是一双沉静的眼瞳,也因此让他清俊的面孔凭添了几分淡然的谪仙气质。
“咚、咚!”颜含玉忍不住心砰砰跳了两下。
似乎无时无刻盯着赵贤久了,就会怦然心动。
从进了军营到现在,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她。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小人物,但颜含玉还是微微失落。
“四哥,原来容清是你的人?”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应和。
是的,不管是容清,还是颜含玉,都是赵贤的人。
颜含玉急切的想告诉赵贤,但是面前的场景显然不合时宜。
“容清大才,齐王叔求贤若渴,想占为己有,只是不知容清是愿意跟着我齐王叔,还是本王的兄长秦王?”
“容清既是秦王殿下的人,就一直是秦王殿下的人,此生永不改初心。就算世事无常,生死难测,容清也断不会忘本,定当生死相随!此生,生是秦王殿下的人,死是秦王殿下的鬼。”她的声音清亮无比。
赵贤那只摩挲着玉盏的手一顿,眼波稍有浮动。
那一字一句似是全都刻在他的心上,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感。
生死相随!
生是秦王殿下的人,死是秦王殿下的鬼!
还有谁比秦王殿下更清楚容清的真实身份?
她分明就是借此向他表明心迹。
“好一个忠心的小奴!”许王朝着齐王道,“齐王叔,看来这个小奴不好收容啊!”
“呵……”只听一声冷笑,低沉的声音道,“谁说不是!”
“砰!”齐王手里的酒盅重重放在桌上,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出了营帐。
齐王性情暴躁,那是谁都知道的,但齐王突然离席,许王自知是因自己而起,忙散了酒宴,前去道歉。
众将领纷纷离席,吴大虎最后一个,抬头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容清,正对上容清一双清澈的眼。
容清是秦王的人,在试火药之处,秦王已经说的很清楚。
如今秦王亲自来要人,容清怕是不会久留后援军中。
容清一笑,站起身朝他扔过去一个物件。
吴大虎不及细想,伸手就接了。
只听那清亮亮的声音开口,“吴大虎,这个送给你。”
是个都没巴掌大的瓷窑盒子,看着就像是药膏盒子。吴大虎是毁了容的人,容清会医,他当即就明白这是什么,心里很抗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她清音缓缓,“我的药虽说不能全部治愈你的脸伤,能淡化疤痕这是真的。”
见赵贤起身离开,颜含玉也不再跟他多言,“一日涂抹两次,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
像吴大虎那种自尊心强的人突然毁了容,然后受到排挤,心里定是受过不少煎熬。
颜含玉也是真的想要帮他,有大才者必不能因这些事受了困顿。
再有她新研制的火器,吴大虎跟她意见不合,也是因为担心出事。
他是过来人,曾遭受过创伤,自然更加小心谨慎。
紧步跟上赵贤,她称职的做着小跟班。
浩瀚星空,在一片夜幕中闪着光亮。
那光亮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倾洒在那人的身上。
翩翩如惊鸿,其行如游龙。
那抹月白的身影突然停下转身,颜含玉微微抬眸。
光润玉颜的脸庞,一双目光灼灼生艳。
只惊艳了她一眼,他便转身又继续行走。
深州驿站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因为几个亲王同时住在驿站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颜含玉等在为秦王殿下准备的房间,有些百无聊赖。
赵贤去找齐王,也不知会不会直接表明她的身份。
“咚咚!”
听到敲门声,颜含玉懒洋洋回了一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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