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梦见,白天赶路车马突然就抛锚了,接着还在大街上撞见了……
小花不敢往下说,眼泪往下掉,身体微微发抖,任凭哪个做妻子的想到自家男人竟然被一个死了快一年的同窗喊去小聚去了,也镇定不下来。
而堂屋里大家伙儿此刻也都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诡异。
大家伙儿嘴里虽然都没说,但脑子里却都在想着同一个念头:大安,莫不是撞鬼了吧?
我的天呐,这可是青天白日!
杨华忠突然朝朱老汉伸出手:“朱大哥,借我一把刀,啥刀都成!“
朱老汉愣了下:“杨兄弟,大晚上的你要刀做啥?“
“我再去外面找找,拿把刀子傍身。“
杨华忠解释,傍身,也能驱邪。
“爹,你先别急着出去,等我再问几句。“杨若晴过来劝住杨华忠。
她转身又问朱老汉和大胡子他们:“那你们跟邓家对面那铺子掌柜打听消息的时候,可打听到邓举人葬在何处?“
大胡子摇头,“这个我还真没留意……“
朱老汉道:“牯牛岭,那邓举人应该葬在牯牛岭。“
“朱叔,你咋这么确定?那掌柜没说啊,我们几个都没听到。“站在大胡子旁边的另一村民也出了声。
朱老汉抬起头望着众人,昏暗灯光下他的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笃定。
“今年开春时候有一天我在牯牛岭那边砍柴,遇到一行人抬着棺材哭哭啼啼上去安葬,那排场我见了就觉着不是贫穷人家,八成是家境殷实的人家,里面有个专门给人操办白事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后来有一回我们一块儿吃饭说起下葬那天的事儿,他就说是附近一个大户人家的举人老爷死了,年纪还不大,如今想来,那不就是邓举人吗?“
事情撸到了这个地步,真相,似乎又有些玄幻,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人明知道很玄幻但还不得不一头扎进去。
杨若晴当机立断,留下小花在屋里陪着孩子们,她和杨华忠骆铁匠他们一块儿上牯牛岭去找大安。
朱老汉因为清楚那个邓举人的坟在哪处,自告奋勇要给他们带路。
大胡子几个也想去帮忙,但考虑到他们几个已经陪着朱老汉去镇上来回二十多里地也很辛苦,杨若晴没让他们去,让他们在村里做接应。
两个属下跟上来想要同行,杨若晴只带了一个,留了一个在朱家看守,不然,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他们不放心。
加之又遇上这样离奇的事情,小花早就吓坏了,留个属下也好壮壮胆,凡事有照应。
北风呼啸,山路崎岖,遍地都是荆棘,三五步便遇杂草挡路,着实难走。
朱老汉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带路,杨华忠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一只防风的灯笼。
杨若晴原本想要压后,结果骆铁匠硬是把她推到了前面,骆铁匠还想让杨若晴的那个属下走中间,自己压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些荒山野岭的大晚上指不定有啥,你们年轻小娃娃走中间,让我压后,我一个打铁的阳气旺盛。
对此,杨若晴笑了笑。
“大伯,你还是让他压后吧,他才不是小娃娃,本事大着呢,你让他走中间待会他真不习惯,还得摔跤。“
属下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赶紧倒了队伍后面。
骆铁匠还想照顾照顾他,被杨若晴打断了,“大伯,咱赶路吧,这会子不讲究那些。“
骆铁匠只得作罢。
从这个小举动,杨若晴再一次感受到骆铁匠的正直和善良。
在他看来,她的那些属下们都是二十出点头的小年轻,他眼中的小娃娃。大家为了跟随杨若晴背井离乡离开爹妈出来拼前程,所以他得照顾下人家孩子。
但他绝对想不到的是,在他眼中小娃娃般的属下虽然人生阅历不如他,可人家见过的风浪不在他之下。
他们都是她的属下,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跟着她从血雨腥风中闯过来的。
夜里来荒山野岭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五人一路往山坡上去,道路越发崎岖。
路两边不时出现小土坡,几只寒鸦立在光秃秃的树丫上怪叫着,看到有人过来,它们歪着绿色的小眼睛瞅着,随着一行人的身形变动而扭动脑袋盯着他们背影直到他们走远。
“大家伙儿留意脚下,这地儿不平不好走,时不时有坑。”
走在前头的朱老汉扭头跟后面的人提醒。
话还没没说完他自己就一脚踩到坑里去了,幸好杨华忠就在他身后一把扶住才让老汉没有摔倒。
“朱大哥你可得小心点儿,你要是摔倒了,手里火把点着地上的枯草这整座山坡都得被点呢!”杨华忠提醒道。
身为长坪村那么大一村的里正,对这类事情的防范早已深入到他骨髓里去了。
每年清明中元还有腊月去山里烧香,他提前就要拿着小铜锣在村里走街串巷的边敲打边大声吆喝,提醒大家天干物燥注意火烛,尤其是去山里祭祖烧香更要小心谨慎,谁家把山给点了,到时候除了要赔偿,情况严重者还得报官查办。
此刻,朱老汉站稳了身形后跟杨华忠这道了声谢,带着大家伙儿接着往前走。
脚下一直都是坑坑洼洼的,路是很不好走的。
上山的时候头顶还有月亮,走到一半,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片黑云,将月亮遮了大半。四下的光线也骤然暗了下去,山风渐起。
树杈上的寒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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