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没出来。喜婶把饭给她送来,关心的询问,她只说感觉疲乏,不想动。喜婶看她不想说,也没有多问,放下食盒就走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有人敲门,玲珑开门一看,竟是邹浥又来了。玲珑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扯扯嘴角,刚准备问“你怎么又来了”就被打断了。
邹浥挠挠头,“我还有两句话要说。我可以进去吗?”
玲珑往边上让开一点,他马上就窜进了屋里,好像生怕她下一秒就拒绝了。
玲珑关上门,看见他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上,默默叹口气过去给他倒了杯凉掉的茶,“你想说什么,说吧。”
邹浥抬头小心的看看她的脸色,道:“我白天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玲珑忽的站起来,吓得邹浥身子往后一仰,不过看她接下去没什么动作,也没继续说,就自顾自的又道:“反正我是认准你了,你不必在意我。我不介意你长不大,父亲若不答应,我也会力争。你和他若是能在一起当然好,但若是哪天你被他拒了,你可以回来找我。”
玲珑抿紧了唇,低着头,低低的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邹浥闻言竟也蹭的站起来,“玲珑,折沁他,我这几日看他的表现看得仔细,他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你……你自己也清楚的,不是吗?”
玲珑撇过脸去,不看他,口气发冷,“我很清楚我配不上他,但那是我的事,旁人无可置喙。”
玲珑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她压抑着不哭出来,浑身颤抖。
邹浥夺门而出,一时失口,他居然说出了那些,还气的她哭了,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想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会捧在手心里,不让她经历一点点的风雨,他想说他会求父亲帮忙找寻仙丹灵药,解她的痛苦,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一丝机会可以对她许下誓言,她的目光从不曾在他的身上。
契露峰顶,紫藤架下。
华瑶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得一阁的桂花酿,赞不绝口,直喝得长清肉痛,趁她中间停了一下,马上抢回来一坛子,道:“好喝你也不能一气儿喝完了啊,邹衍统共也没给我送多少。”
华瑶斜了他一眼,对娇蕊道:“你家相公果然是出了名的吝啬呢,来者是客,他居然舍不得几坛子酒。”
娇蕊笑着夺回那酒坛子递还给华瑶,长清惧内,什么也不敢说,华瑶得意的敲开坛口的泥封,就着坛口灌了半坛子下去,看得长清目瞪口呆。
痛心之下,长清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转头问折沁:“玲珑小丫头呢?怎么没见?”
折沁起身道:“好像适才是和邹浥在一起。”
“哦,对了,你明天送邹浥下山,我老人家今晚要和华瑶上仙不醉不归。”
长清说完,马上抢过华瑶面前的一坛酒就喝,娇蕊劝道:“你还是少喝点吧。”
“上仙难得来一次,怎么能不尽兴呢?”长清边喝边心疼的想,怎么能不多喝呢,再不喝就全被那女人喝完了,我老人家一年就得这么几坛子好酒啊!
猛灌了几口,长清对着华瑶道:“玲珑的琴音可是一绝,可惜她
此时不在,你没有这个耳福咯。”
“人在你山上,长清掌门要是真的有心,就着人去请来玲珑,只说不做,果然还是故意吊我胃口。”华瑶已喝得差不多了,两颊上泛起胭脂红,醉眼朦胧,忽然伸手揽过了身旁的折沅,“折沅,你说是也不是?”
折沅正低头出神,被华瑶揽住,露出些许怪异之色,华瑶爱酒,但是从来没有在人前失态过,轻轻推开她,“上仙今日喝太多了。”
长清遣了折洸去唤玲珑来,结果玲珑来的时候,样子也很奇怪,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了。折沁忙拉过她来问,她却只说眼睛进了沙子。
助兴节目是醉醺醺的华瑶亲点的,要玲珑奏琴,折沁舞剑给她看。长清和华瑶抢酒也成功灌醉了自己,没有一点为师的风范,也扬声赞同,转头对华瑶吹嘘自己传给折沁的观沧多么的了不得,折沁的剑法又是多么的不凡。
玲珑低头试音,折沁反手执剑玉立于前。她手指抚上琴弦,微微抬眼看向折沁,心下一叹,下一刻琴音似水流淌,混着月色萦绕了满园。
折沁随琴音起挽一朵剑花,身形灵动飘逸,游走于月光之下,剑随意动,意在剑先,时而快如闪电,时而舒缓流畅,一套繁复的剑法洋洋洒洒,如行云流水一般,观沧剑光泠泠,折射了月光,熠熠生辉,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玲珑想一直弹下去,弹到地老,弹到天荒,弹到海枯,弹到石烂,那样就可以一直看着他。邹浥的话却在此时响在了她的脑海,“他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如一道天雷打醒了她,一颤弹错了最后一个音,琴声戛然而止,折沁却正好收剑,转头笑吟吟的看过来。
华瑶似乎没有听到琴声有什么问题,起身叫好,摇摇晃晃,折沅在旁忙伸手扶住她,而长清却早已醉得伏在桌案之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早邹浥就下山去了,他谢绝了折沁要送他的好意,也没有来跟玲珑辞行,一路走一路想,没有和玲珑说一下就走,她定会生他的气吧,可是他实在觉得自己昨晚言行有失,没脸面去见她。
长清喝得酩酊大醉,整个白天弟子们都没见到他,到傍晚时分,才见他披一件外袍,趿拉着鞋子,施施然飞到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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