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话虽有夸张成分,但也足以说明,天子之怒,非比寻常。
当然,惠帝这气生的一点儿都不奇怪,他好歹也是南诏君主,九五至尊,焉能真容得匈奴人,公然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在关系到国之存亡的大事面前,惠帝怎么说都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匈奴使者打探南诏军防部署,若只说是好奇随口一问,怕是连垂髫稚子都不会相信!
哪朝哪代,军防之事,都是大事,且都是一国之重秘,连本国不相干的人都不能知道的事情,又如何能叫敌国人知道?
惠帝严命太子与陆铮,一定要彻查此事,必要问个清楚,看这匈奴使者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动机!
等这人审明白了,惠帝决定,自己必要亲自修书给匈奴王,让匈奴王给他,给南诏万千国民一个说法!
有了惠帝的吩咐,太子行事就更加有底气了。
匈奴使者与内应已经都被秘密带回了东宫,就算有人知道他带回宫里几个人,到惠帝面前打小报告,他也不害怕,因为,他之所以偷偷带人进来,正是应了惠帝的吩咐。
当然,如果真被别人知道了,到底还是个麻烦,所以,在事情还未了结之前,太子还是不想其他人知道的,以免徒增事端。
不过,宫里眼线实在太多,东宫突然之间被送进去几个人,总归惹眼,尤其是,那些一直紧盯着东宫之人的眼。
这边厢太子刚从临华殿离开,准备回东宫,那边厢,大皇子便接到线报,说太子神秘兮兮地往东宫送了七八个人。
不过,到底是什么人,眼线没有看清楚,只知道,人都是软轿直接抬进东宫的,直到进东宫的殿门之前,都一面没有露过。
而七八个人的数量,也是眼线大致估计的,看的是软轿的数量。
大皇子一听太子往东宫送了七八个人,心里不由地便又活泛了起来。
要说太子宫里添人,倒也没什么,可这不年不节的,又没听说太子宫里少了人需要补充,突然之间送这么多人进去,是要做什么呢?
况且,若真是添奴才,哪里又用得上软轿?
大皇子心里嘀咕,想来想去,忽然冒出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太子该不会是,偷偷往宫里送女人吧?
太子今年,也十八了,正是贪恋美色的年纪,要说把持不住,从外面弄些什么野女人进宫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也正因为这些女人的身份来路不正,所以,太子才命人悄悄送人进去。
这样一来,连偷偷摸摸送人的举动,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切都太合理了,合理到大皇子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否则的话,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太子这样偷偷摸摸地送人进去。
好啊,身为南诏储君,大婚在即,竟然敢私自弄些野女人进宫享乐,况此时父皇还在病中,太子竟然敢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简直是大逆不道!
大皇子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一股诡异的兴奋涌现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一直盯着的一件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而且,这结果还是你默默期盼的,真是让人忍不住欣喜若狂!
发现自己抓住了太子的小,哦不,大辫子,大皇子登时兴奋得不能自持,当即就坐不住了。
他匆匆离开书房,准备再次进宫。
告密这种事情,历来都是宜早不宜迟的,一旦拖延下去,浪费了好时机,又打草惊蛇,再想要一击将敌人打败,可就难上加难了。
大皇子兴冲冲地往前院走,路上遇见大皇子妃,还不待大皇子妃问话,大皇子便已经一阵风似的疾步走了。
大皇子妃临产在即,情绪颇有些敏感,尤其是自己的父亲还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近来神思总是不稳,如今见大皇子竟好像当她不存在似的,从她身边飞走了,不由大感委屈,当场几欲落泪。
此时,大皇子已经到了前院,马上就到大门口了,却见门口正进来一个人,瞧身形颇为眼熟。
大皇子驻足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舅兄,汪文正。
对这位大舅兄,大皇子还是挺看好的,因而也算重视。
不过,大皇子此刻正急着进宫,是以也没什么心思好好招待汪文正。
正想着呢,汪文正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朝自己行了一礼。
大皇子回过神来,忙扶住汪文正,道:“大哥不必客气,大哥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大皇子着急,也没什么心思跟汪文正寒暄,遂直接就问汪文正的来意。
汪文正却没立即回答,而是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靠近了大皇子些许,低声说道:“臣确有要事想要与殿下商量,还请殿下容臣进去细说。”
大皇子闻言,不由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现在说?”
汪文正听出大皇子语气中的不喜,不禁有些诧异,但他心思一向深沉,故而并未表现出来。
反而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是还有急事要去办?”
大皇子不欲多说,便颔首应道:“确实有点儿事情,要进宫一趟。”
汪文正听大皇子说要进宫,面色不由一变,心中一动,心说莫不是大皇子也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急于进宫求证吗?
大皇子见汪文正愣愣地不说话了,不由着急,“大哥要说的事情,若不十分要紧,便待我从宫里回来之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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