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庆并没有察觉到卢克沃的心思,以为他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便松开夹在手指里的三叉戳,递还给他,同时和声道:
“你以为你壮大了狼人族?就算如此,那也是建立在别族人民的痛苦之上的!在我的家乡有一个成语,叫做‘饮鸠止渴’,正好用来形容你的作为。表面看,兽人都怕了你们狼人族,但这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呢?愤怒和不满长期积蓄,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而且将是非常的猛烈!”阮大庆的话说的不甚明了,但卢克沃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阮大庆是在说他目光短浅,狼人族的旺盛只是一时之相,不须多久,定会被被迫联结起来的忿怒兽民所铲除。
但兽人中以强为尊的信念早已深入人心,一时哪能动摇得了?
卢克沃接过三叉戳插在背后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正在苦恼该怎样面对正在正而八经演说的阮大庆,只见阮大庆突然吐了口唾沫,身子向后一靠,双脚顺势搁到桌子沿上,同时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卢克沃被阮大庆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愣了愣,阮大庆这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的手下都是些土匪无赖,坐在桌子边上时不都是这么一副德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一副圣人姿态对他教诲不倦的阮大庆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条无赖。也许人类真的很狡猾!卢克沃暗自告戒自己。
“老板,有酒么?”茶铺老板和另几个客人等了很久仍是没有听到动静,反而听到阮大庆对卢克沃苦口婆心的教诲声,不禁好奇地睁开眼睛,正好见到阮大庆一副无赖模样的坐着,而卢克沃则垂手“恭敬”地站在他身边。
食客中有一人惊呼:“人类!?”
阮大庆冷哼一声,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噤若寒蝉,头也不敢抬。
“特拉股眼的,老板,到底有没有酒啊?问你话呢!”一边示意卢克沃坐下,阮大庆一边又不耐烦地催问呆呆的茶铺老板。
茶铺老板一惊,急忙招呼道:“有、有!客官您稍等!”说完几乎是逃难似的跑进店里。不管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跟狼人在一起,那么他就不愿去招惹他,也惹他不起。
茶铺里其实生意着实好极,阮大庆两人周围好几张桌子已经坐的满满当当。阮大庆贪婪地喝了几口酒后,方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一桌人不像普通村民,反而有些像他记忆中的江湖人,长相甚恶。惟有一个与自己正对着的牛人长的白净些,偏偏下巴上的胡子又稀又黄,额头上还贴了一张狗皮膏,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狗这种动物。
阮大庆心想这些人也许便是这个地方的江湖人了。卢克沃发现阮大庆的目光,解释道:
“这几个都是一些兽人中摸滚跌爬的不入流人物,平日常常做些不大不小的恶事。”阮大庆心想原来跟以前的他一样。回想起以前,不禁感到一阵迷茫,当下只顾喝自己的酒。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发现与自己正对坐着的那“狗皮膏”一直未喝茶,而是一直拿眼看着自己,现在见自己看向他,慌忙地拉了拉身边的另两人,起身结帐而去。
“甄硢兄弟,你突然拉我们出来做什么?”形象委琐的鳄鱼族中年人奇道。另一名浑身冒着酒气的虎人打个嗝不满地道:
“是啊甄硢兄弟,有什么话你就赶快说吧,哥哥我还要回去喝酒呢!”
被称作甄硢的牛人生气地道:
“唉呀!砳砳兄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鳄鱼人急忙打圆场:
“甄硢兄弟,你别说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从咱们认识开始他就那个样!”顿了顿又问,“你急着叫我们出来到底是何用意?”
甄硢嘿嘿一笑,得意地道:
“矱硨大哥!你不是一直在等待着有一天出人头地么?现在机会来了!”
被称作矱硨的鳄鱼人一愣:
“兄弟你说下去。”
甄硢徐徐说道:
“如今兽人族内被脊狼盗搞的人心惶惶,简直谈狼色变。若是我们趁机逮个狼人把他杀了,必能狠挫脊狼盗锐气,我们岂不是可以一举成名?”
矱硨一惊回头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嘘了口气:
“兄弟你说话轻点!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会要了咱的小命的!”
甄硢洒道:
“大哥你怕什么!兄弟我刚才打探过了,那个狼人是孤身一人进村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呀!”
矱硨为难地道:
“若是传出去是我们兄弟杀了那狼人,只怕会遭报复!”
甄硢冷哼道:
“那些狼人冷血无情,怎会为一个同伴与我们这么多人作对?再说兽人这么多,他哪有这么容易能找到我们?”接着故意瞥了矱硨一眼,“莫非大哥你是胆怯?那便算我看走了眼,我自己去干!告辞!”说完转身离去。甄硢急忙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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