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说得极是有理。”他有个本家叔叔也是一方大员,一路从知县做到了巡抚,深知正常薪俸根本养不起家——你做了官,总要置办宅院家具并仆人婆子等等不是?像海瑞那样有风骨、极端苛求自己以及他人的高官毕竟绝无仅有。身在官场,自有那成型的一套路子给你走,你不走,便只好多消受些磨难了。
朱由郴又笑:“袁崇焕胆子还是小,既然是来要饷银,可不就该狮子大开口下,要的多些,兴许还能多拨一点,总比这样零敲碎打的爽利不是。”
江桢心一动:殷先生倒也是说了,与其这样每次万把两的零碎割肉,倒真不如索性多要些。
“孙承宗倒是极好的,可惜了。他若是在,辽东饷银或许没那么窘迫。”朱由郴蹙眉:“算了,不说这些,发发牢骚罢了。咱们市井小民,保住自己营生就好了。”又是无奈又是愤恨的口气。
江桢小心应对:“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面疑惑他提及孙承宗老大人的语气,一般同僚、平辈称其号或者字,下属则多称其“师相”,他直呼其名,但又含了一丝敬意,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轻视口吻。
朱由郴倒笑了:“你倒是机灵。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你过了节再走。”
不几日,户部果然将辽东的饷银赶在节前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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