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深,沈重欢睡得极不安稳。许是前几日沉缅于那黑暗禁锢之地的缘故,颇有些心神不宁,如今这会子怕是又入了那梦魇。
直到那晃眼的白影在夜色中一闪,而后迅速抓住那绞着锦被的小手,掐住那关尺寸三部一探,确认并无大碍后,紧抿的嘴角才松了松。
似是轻叹又似是低喃地唤了句:“阿肥,醒醒。”
“阿肥,醒醒。”
那白影连唤了两声,躺在床上的沈重欢才乍然惊醒。
夜色深沉,这西厢的卧室内并未有点灯,只有一抹碎银月色如流水一样淌了进来,若不是借着那月光,瞧见那似乎会在夜色中微微发光的琥珀色眸子,估计她先一步就会尖叫出来。
鼻尖缠绕着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樨香味,在这夜色中沁入口鼻,却分外显得清冷起来。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即撑身坐起,眼中划过一抹意外。
他有些日子没来了,依他的性子定是有紧要的事。就算没有紧要的事情,他也不会隔三差五过来,毕竟他是北萧未来的继承人,不是个闲人。这三年来,除了她的生辰他一定会来之外,其余时间,他总是在出人意料的时间出现。
上一次,他出现是为了给她送一本《南越的山河志》。
“萧韶九?”
“九哥哥。”萧韶九不满沈重欢这么叫他,强调了九哥哥三个字。
沈重欢不以为然,只关心道:“我昨儿个醒来,觉得满口都是血腥味儿。你是用什么法子治我的?前头你一直不愿说,这回你得告诉我。爹爹已经知道我身上有雌蛊的事了。”
“九哥哥。”不多言,萧韶九一定要听到这三个字,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沈重欢皱眉,在有些事情上,萧韶九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固执,还要不近人情。
拗不过他,沈重欢只得妥协的低低唤了声:“九哥哥。”
萧韶九轻轻地应了声,能感觉到他很高兴。
他一高兴,这身上那股木樨香味儿就特别浓。
沈重欢伸手揉了揉鼻子,有点儿痒:“你是不是知道怎么缓解蛊虫的法子?”
“精血相融。”萧韶九淡淡吐出这四字。
“精血相融?”沈重欢复道。
萧韶九轻嗯了一声,便欺身上前,伸手将沈重欢揽至怀里,一手捞着他腰,一手自顾自地抚起她丝缎般的长发。
那鱼水蛊是合欢蛊。阿肥,你须得洁身自爱……
身边没由来地响起沈三爷的话,沈重欢登时就明白了精血相融是什意思。估计与那合欢差不多。
有了这层了解之后,沈重欢推拒着萧韶九的靠近,挣扎着要将身子挪出来。可萧韶九的手劲儿本来就比一般人大,她又是大病初愈,几天饭食未进,原就使不上力,这不停地扭动,倒让萧韶九以为这样子抱着她,她不舒服。
于是换了姿式,直接托着沈重欢的腰,微微岔开她两腿,让她面对面跨坐在自个儿大腿膀子上。
沈重欢急了,又怕萧韶九胡来,便道:“爹爹说,我中了鱼蛊,须得洁身自爱。你,你,离我远些……”
萧韶九闻言,心情很好地笑了,眉尾微扬,眸中泛着月华散落进去的流光,顿时如星子一样煜煜生辉。
他对小妮子有这番认识表示很高兴。
“阿肥,只与我合欢便好。”萧韶九道。
这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虽仍是那淡漠得不能再淡漠腔调,可听出来,怎么就有种自大臭屁的感觉呢?
沈重欢只觉脸上热热的,像能烫熟鸡蛋似的,哪怕是在夜色中看不到自个儿,她心里也清楚,只怕那脸早红透了。
“你,你,你怎能这样?我,我,我与你并无婚约。”沈重欢嚅然道。
萧韶九皱眉,面色在如水的夜色中沉了几分,原来小丫头在乎的是这个?
“我会提亲。”萧韶九毫不犹豫道。
啊?
沈重欢愣了。
这怎么好像是自个儿在逼婚来着……
她原不是这个意思的,她是想说我们没有婚约,所以还是不要靠这么近,男女授受不清啊。
“可是,可是我没……”想过嫁你啊。
沈重欢这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萧韶九明显的不悦了,吞了吞口水,沈重欢下意识就打住了话。
“阿肥,你若是与别人合欢,你会死,我会死。”萧韶九抚着沈重欢的长发淡淡道。
“你没说过……”就他找来的那么多南越的医典杂书里,并没有说到这鱼水蛊被施种之后,不能与其他人合欢。
显然,这是不能怪她的。毕竟,萧韶九给她搜罗来的那些书上,几乎都没有讲到这个。不能说这是萧韶九有意为之,毕竟南越的文明并没有大燕发达,养蛊的人虽然多,但并没有人将这养蛊解蛊的法子成系统的记载下来。而且,这种养蛊几乎是以口述相传,几代之后,未免早有遗漏失真。
“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为何从来不跟我说?”沈重欢语气隐隐高扬了几分,似有不满。
但更多的是,想打听到鱼水蛊更为具体的信息。
“别人说的。阿肥,日后只管与我合欢就是。”萧韶九前半句明显的不耐,但后半句,又很容易听出几分期待与欢喜。
她前世就从来没有打听过北萧世家的情况,只是偶然有一次听到萧韶九与南萧家的小姐联姻。思及此处,她隐隐有些后悔。这南萧的萧有仪听说也是美貌非凡,世人虽将她与萧有仪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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