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答道:“徐大人已调遣良将来对战鞑靼五勇士,在下对阵型图有所涉猎,可以一试,至于七石之弓,在下还在谋划中。”书生答得很聪明,先说真话,学士调遣良将来对战鞑靼勇士,就算书生不说严氏父子也知道,说出来却让话变得真了许多,可全部是真话吗?“在下对阵型图有所涉猎,可以一试”也算真话,“至于七石之弓,在下还在谋划中”却是假话,因为他已经想出了对策。这种把假话套在对方知道的真话中,是说假话的一大技巧,很易让人相信。
严世藩道:“若如此,鞑靼就不能张扬跋扈了。”这话听着当然在为大明着想。又问:“听闻你当众说徐玉婉是你的女人,徐玉婉亦点头默认,这事可真?”
书生笑道:“严大人耳风好顺!”却丝毫不惊讶,因为景王刚刚来过。又道:“景王威逼徐玉婉,在下以此言替徐玉婉化解,事乃真事,话却是假话。”书生这完全是真话。
严世藩问:“你如此做就不怕得罪景王?”
书生狡黠地说:“徐玉婉聪慧大方,倾国倾城,我怎甘愿她被景王得到?至于将来的祸患,将来再说吧,现在先图个痛快!”这话真假五五开,前半句八分真,后半句两分真。
严世蕃笑道:“性情中人。”
书生道:“严大人难道不是?”
两人都笑了。
徐府内,书生的绝招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损的是学士。历朝历代,皇亲国戚总是受到优待,一旦成为皇亲国戚,自己的利益就和皇权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皇上能不多一分信任吗?为官数十年,摸滚打爬、隐忍谨慎而有今天的地位,学士感到很累,如果当了皇亲国戚,怎会如此艰难?就算自己不在了,后世后代也能多一重庇护。玉婉是他最大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偏偏书生抖出“玉婉是我的女人”这句话,虽然彻底摆脱了景王的纠缠,可不同时也把裕王的路给堵住了?学士心中怎能舒坦。
玉婉自去向学士请罪,道:“爹爹,今日景王执意逼迫,女儿无法,段大人情急之下替女儿解围,说了不雅的话,还望爹爹不要往心里去。”又望望徐夫人,加上一句:“娘也别往心里去。”玉婉特地加上这句话是想告诉学士,这事可以只是普通的家事,而不是严肃的政治事。
徐夫人忧虑道:“可这话传出去后会毁了你的名节。”
玉婉叹道:“女儿哪还有什么名节而言!”看似叹息,其实是一种抱怨,抱怨谁?抱怨学士,我不过是受人摆布的政治筹码,还谈什么名节。
学士平静地说:“女儿很聪明,有的事不需要我们多说。”学士的话听起来是对徐夫人说,却是对玉婉所说,他的平静中带了几分慈祥,也带了几分冷酷。
这时,董泰在门外道:“老爷,卑职有要事禀报!”
学士道:“进来吧!”
董泰进屋后说:“老爷、小姐,段大人他——他去了严府!”
学士心中惊异,面上却很冷静,问:“他去严府做什么?”
董泰说:“卑职不知,只看到段大人一个人去了严府。”
学士道:“我知道了。”
董泰道:“卑职告退。”走出屋子。
玉婉随即说:“爹、娘,女儿回屋去了。”也出了屋子。
他到底在做什么?难倒因为我今天赶他走他就反投严府?玉婉故意咳嗽了一声,董泰停住脚步,玉婉小声问:“你说他一个人去的?”
董泰道:“对,一个人去的。”
玉婉点了点头,行军打仗时,不带家眷独自来降往往有假,同样,他把灵儿留在旧宅,自己一个人去严府就不会是真的投靠严嵩父子。可他跑去严府做什么?对,他和严嵩父子根本就没站在对立面,严嵩举荐了他的官职,他理应去拜访。段世昌啊段世昌,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的心是金子做的吗,你的胆是石头做的吗?我懂你,可爹爹像我一样懂你吗?我徐家待你不薄,我徐玉婉待你真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一心一意帮徐家?
回到后院,玉婉向盈盈说:“妹妹,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一定不要生气。”
盈盈好奇地问:“什么事?”
玉婉说:“他一个人去了严府。”
盈盈惊道:“什么,他一个人去了严府!”又怒道:“我要去找他,如果他和那对狗父子狼狈为奸,我一剑就杀了他!”盈盈的怒火中分明更是担忧,他可是一个人去了严府,严府在盈盈看来,简直就是狼窝,危机重重。
“一个人”,在玉婉和盈盈的理解完全不同。
玉婉劝住盈盈,说:“你别冲动,他去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会投靠严府的,我相信他,我懂他!”
“我相信他,我懂他!”玉婉说得多么坚决,多么自信!是啊,你们都聪明,你们都懂他,就我最笨,最没用,什么都不懂!盈盈呆呆地坐下了。
玉婉问:“妹妹,怎么了?”
盈盈摇摇头,努力笑道:“没事,他不投靠严府就好!”
究竟书生在严府会闹出什么糊涂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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