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对面的叶乐天心照不宣的看了眼手机,随即昂头冲我笑了笑。
酒桌上的氛围很好,老叶谈吐幽默,时不时妙语连珠逗的众人哈哈大笑,除了赖局以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轻松。
我和叶乐天按岁数来说是晚辈,基本插不上话,能做的就是满目的听众角色。
酒过三巡,一直嚷嚷着养生为重的老叶也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的捧起酒杯朝我微笑道:“朗朗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在世上走,无非是得罪人,或者被人得罪,如果每次瓜葛都必须分的清清楚楚,那就不是人生了,是演戏。”
我点头迎合:“叶叔叔说的对。”
说罢话,我又举起杯朝赖局碰了一下,笑呵呵的低声道:“赖叔,侄子年少轻狂,总分不清大王小王,今天的事儿您多担待,我也不知道您和叶叔是好朋友,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叶乐天也很配合的端起酒杯道:“赖叔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然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赖局扬起隐约还有巴掌印的大脑袋开腔:“哈哈,我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叶哥的栽培,往后我肯定还会紧紧团结在叶哥的左右。”
老叶眼神平静,话里带话的笑道:“咱们可不能像某谢一样,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派系小团伙,全是为民办事,为民谋福,当然工作之余,大家是哥们、是战友,谁也无权过问咱们的私人生活。”
赖局恰到好处的捧着臭脚:“说到底还是叶哥的觉悟高,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基层的小喽啰,总是词不达意。”
“和谐社会得以顺利进行,离不开万万你们这样的基层,说到底民族的复兴靠的还是你们这样的中流砥柱。”老叶笑盈盈的回了一句,话锋一转道:“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往上走一走,多跟着老前辈们学一学还是很有必要的。”
赖局微微一顿,马上接茬:“那就得多靠老哥的提携。”
政客过招,堪比绝顶高手,虚虚实实、遮遮掩掩,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哪一招是虚的,哪一招真的要命。
一顿普普通通的酒席,老叶不会天真的以为赖局真会拜倒在自己的山门下,赖局同样也不会认为自己能轻而易举的走进老叶的法眼,不过两人心里都有数,这是为将来的合伙打着基础。
老叶适可而止的转移话题:“喝酒喝酒,今天咱们只聊风月,不谈工作。”
旁边一个谢顶的中年笑哈哈的说:“叶老哥喜欢谈风月啊?我们w县正好有个风月好去处,待会吃完饭,我带大家过去消消食?听听曲子,喝喝茶怎么样?”
老叶很识开玩笑的捧起酒杯,扬脖一饮而尽:“我这个岁数基本上已经很难再有什么二次冲动,儿子都这么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呐,喝茶可以,听曲就算了。”
叶乐天舔了舔嘴皮,随口说道:“待会我和朗朗得谈点别的事儿,您老爱干嘛干嘛,只不过别忘了,明早上您还有两场会议要主持就行。”
另外一个中年仰头大笑:“哈哈哈,小乐天现在真是长大了,说话越来越有水平,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不到六岁,满脸大鼻涕的蹲在院子里一个人弹玻璃球。”
老叶看了眼叶乐天,又瞟了瞟我,一针见血的感慨道:“这就是独生子女的孤独,他们这一代人无兄无弟,从小的玩伴就是自己,所以成年以后格外喜欢交朋友,但是又总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很难遇上真心实意的朋友,利大于弊。”
酒宴持续了差不多四五十分钟,看几个老头越喝越起劲,叶乐天朝我递了个暧昧眼神,我俩借口出去见几个朋友,就溜出了包房,出门以后,叶乐天满嘴喷着酒气苦笑:“姜还是老的辣,咱这点小酒量从这些老革命眼里根本不够看。”
我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吱声:“可不呗,我刚才差点吐了。”
走到酒店门口,叶乐天指了指我脸颊问:“你咋样?身上的伤没事吧?”
我表情夸张的拍着胸脯道:“诶妈呀,你可算想起来关心关心你这个命途多舛的大兄弟了。”
叶乐天递给我一支烟道:“少扯犊子,我这个人不爱说虚话,但对朋友绝对够劲,听说你这两天在帮着今天公司收管理费,我中午还特地约了酒吧街几个老板吃了顿饭。”
“那就提前谢谢我叶哥呗。”我玩笑似的抱了下拳头。
从门口寒暄几句,叶乐天压低声音问:“老李家那块地,你帮我研究没?”
我思索片刻后,点头说:“谈过了,他那块地已经卖出去了。”
叶乐天紧绷着脸蛋说:“我知道,卖给孙马克旗下的一家地产公司。”
我心神微微一动,酝酿几秒钟后说:“不过因为我捏着李少东的事儿不肯松口,我感觉应该有机会,下午我俩接触了一下,他跟我说必须得在原来的成交价上加百分之二十,不知道是气话还是真实想法。”
叶乐天挺上火的搓了搓嘴角说:“他那块地卖给孙马克好像是四千万多一点,加上孙马克又许诺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咱们给他按照五千万算,加百分之二十的话,成本会高出来不少。”
我的心跳的频率瞬间加快,硬压着颤抖的声音问:“那你的意思呢?”
叶乐天吐了口浊气说:“如果能把价格控制在四千万左右,这笔买卖很划算,再添一点也无所谓,但不能超过六千个,我从银行贷不出来那么多。”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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