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磊哥!”
眼见段磊一头闷倒在地上,我着急忙慌的蹿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剧烈摇晃呼唤几声。
此刻段磊双眼紧闭,脸色也变得苍白一片,如注似的红血顺着他的后脑勺往外喷涌,顺着他的后颈蔓延,将他身下的水泥土也给浸红了一大片,除去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整个人似乎完全没了生命体征。
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街上不少遛弯的中老年人也纷纷围簇过来。
“可别乱做好事儿啊,这年头什么都说不准。”
“兄弟,你一碰他就等于破坏了现场,到时候他家里人不得讹死啊,还是等巡捕来了再说吧。”
“就是就是,年轻人赶紧报警才是正经事。”
见我焦躁的想把段磊抱起来,旁边几个岁数不小的中年人“好心”的劝阻我。
“大哥、大姐们,这是我亲哥,麻烦有车的,帮我们送去医院吧。”我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原委,求助的朝着众人吼叫。
哪知道我话音还未落地,距离我们很近的一些人立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仿佛我会赖上他们一般。
不怪现在人冷漠,只是太多太多“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寒掉了大众的良知,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见无人伸出援手,我只得吃力的将段磊扛起来,脚步踉跄走向街口。
我们所处的街道距离小区很近,来来回回不乏一些私家车和出租车,可任由我如何乞求,当司机们看到血呼啦擦的段磊后,全都选择了拒绝,更有甚至直接把车窗玻璃升起,扬长而去。
望着一辆接一辆从我们身边疾驰的汽车,再看看呼吸越发微弱的段磊,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就在这时候,一台白色的“大众”轿车打我们对面开来,一个剃着板寸头的中年汉子从车窗里探出来脑袋扫量两眼,接着一激灵从车上蹦了下来,凑过来帮我一块搀住段磊,扯脖吆喝:“朗哥,段总这是咋了?”
我迷惑的看向他。
板寸头汉子语速飞快的自我介绍道:“我叫邓伦,咱们杨家寨工地上的所有砂石全是我提供的,现在不说这个,快上我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谢谢了邓伦哥。”我连忙点头感激。
...
四十多分钟后,广平县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外,张星宇、杨晨呼哧带喘的跑过来。
我一屁股从走廊的塑料椅子上蹦起来,嘴唇颤抖的朝他俩开腔:“胖砸、晨子,磊哥让人敲闷棍了,脑袋上这么大口子,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没多大事儿,不用紧张哈。”杨晨拍了拍我肩膀头,递给我一支烟道:“二牲口和地藏哥已经去事发现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磊哥向来不参与江湖上的任何争斗,况且明明已经退休了,为啥还有人不放过他?”张星宇抿着嘴角,面无表情的呢喃:“明明有机会敲闷棍,对方为啥冲磊哥下手,而没有为难你呢。”
“你特码说这话啥意思,整的好像磊哥被袭击,朗朗提前知道似的。”杨晨不悦的打断:“磊哥一辈子与人为善,别说江湖上的事儿了,哪怕是工地上,他也很少跟谁红脸,对方摆明了是找软柿子在捏,草特么的!”
“不是,我想表达的不是这,算了,跟你说不明白。”张星宇摆摆手,接着又朝我道:“磊嫂知道这事儿不?”
“还不知道,磊哥被送进去抢救之前,特意拉着我的手叮嘱不让嫂子知道。”我摇摇脑袋,心情沉重的自责道:“都特么怨我,如果不是想跟我说说心里话,磊哥也不可能..”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的声音禁不住有些哽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磊哥没在江湖,可江湖上何尝少过他的传说,别想那么多了。”张星宇搂住我后背安抚:“报警没?”
我顺手指向楼道口的方向:“邓伦说他帮忙报警,他说他在当地的巡捕局有熟人..”
冷不丁我发现刚才把我们送过来的那位热心的汉子居然不见了。
张星宇当即睁圆眼睛:“邓伦是谁呀?你电话里说送你们过来的那位?”
“对,他说我现在太着急,容易表达不清楚,他会帮忙报警的。”我点点脑袋回应:“刚才人还在那边的。”
“糟了,他估计是个鱼钩!必须得把人找到!”张星宇一拍大腿,赶忙掏出手机拨号:“天龙哥,你用最快的速度去趟医院的保卫室,调下跟朗朗一块来医院的另外一个男人长什么样,我马上过去跟你汇合。”
一边打电话,张星宇一边小跑出走廊,急的连句话都没给我们留下。
杨晨取出打火机,替我把烟卷点燃,小声规劝:“动脑子的事儿让他去运作吧,你现在需要干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知道你关心则乱,可眼下距离事发时间还不长,你能记起来的任何东西,可能都有助于咱抓到凶手,弄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操蛋。”
我点点脑袋,猛烈深呼吸几口,随即开始闭眼回忆整件事情的经过。
思索半晌,我攥着拳头朝杨晨道:“磊哥被偷袭的花池旁边,一个打电话的男子的老款西装,我和磊哥聊天的过程中,那个男人似乎一直在我们左右,因为他当时在讲电话,所以我没太当回事,直到磊哥被人敲了闷棍后,那个男人也马上离开,他临走时候好像拿手机冲我们拍照。”
当时情况有点乱,我压根无暇去思考任何,这会儿静下心将事情仔仔细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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