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的休息室内。
我叼着烟卷,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两块镌刻“發”字的麻将牌。
王攀和他的几个小兄弟抱头从地上蹲成一排,此刻这小子正满眼仇视的盯着我。
刚刚被掀翻的牌桌已经被二牲口重新摆正,桌上放了几只被打烂的玻璃冰壶还有六七包“违禁药品”,东西是从这帮二世祖身上搜出来的,我特意拍过照、录好了像。
我似笑非笑的朝着王攀努嘴:“你老子好像对你漠不关心呐,电话都打出去半个多点,也没有要来的意思。”
王攀咬着嘴皮咒骂:“呵呵,因为他知道你压根不敢把我怎么滴!就凭这点事儿,你哪怕像我之前那样实名举报又能把我怎么样?老子告诉你,在广平县,只有我让人卑躬屈膝,谁也不能让特么我低头!”
“嘭!”
话没说完,二牲口抬腿就是一脚丫子蹬在他腮帮子上,直接把狗日的后槽牙踹掉几颗。
这小子属实也挺有刚,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不屑的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继续发出“咯咯咯”的狞笑声。
我想他的这份跋扈或许就是源自从小有爹妈撑腰的结果吧,不似大多数从底层挣扎出来的孩子,就比如我,从念幼儿园开始,我爸就揪着耳朵一个劲的数落,家里条件不好,千万不能跟人生气,打输了自己受疼,打赢了就得掏钱。
要不是我后面的路阴差阳错发生改变,可能现在活的比谁都要唯唯诺诺。
“叮铃铃..”
半分钟左右,桌面上王攀的手机猛然响起。
看到备注显示“老爷子”,我深呼吸两口接起:“喂?”
“哪个房间?”话筒里传来一道很干练的男低音。
我慢条斯理的回答:“二楼靠左手最顶头,我建议你最好一个人进来,不然人多口杂,到时候再传出去什么不该有的传闻,脸上没光的还得是你们父子。”
对方没有继续多言语,直接挂断电话。
攥着王攀的手机,我开始再脑中幻想他父亲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是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呢,还是跟王攀似的身材干瘪,光涨心眼不涨个的矮头中年,又或者是个大腹便便梳着分头的油腻大叔。
老早以前,我和钱龙、杨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喝完酒跑洗脚城找乐子,每次过程都不觉得有啥可期待的,唯一令人亢奋的就是幻想猜测进来技师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或许这就是人本能对未知事物的向往g点。
“吱嘎..”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房间门突兀被人推开。
一个身穿黑色连帽棉服,帽子扣在脑袋上,脸颊还捂着个灰色口罩的男人径直走了进来,男人个头中等,身材也属正等,褐色的眼珠子在微陷的眼窝里微微转动,光是外观造型并未引起我半点注意。
“爸..”
蹲在墙角的王攀愣了不到五秒钟,佝偻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嘭!”
不等他完全起身,二牲口一拳砸在他背上,直接将人给捶了个踉跄,不偏不倚的趴在来人脚边。
“朋友,当着我这个父亲面打我儿子,好像有点不妥当吧?”
中年一把拽下脸上的口罩,皱着眉头凝视我,能一眼找到主事人,这家伙的洞察力还是蛮不错的。
齐叔说过,但凡能当上领导的,不一定真的有才能,但绝对有眼力,很显然我面前的这位“父亲”应该就属于此行列里的翘楚。
“跟绑匪谈论善待肉票,说明你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摸了摸鼻头微笑,随即朝二牲口摆摆手:“让几位少爷先到外头歇会儿吧。”
王攀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咆哮:“王朗,你特么要是敢对我爸指手画脚,老子保证让你死无全..”
我猛然弯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狗日的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从你决定给你爹拨通电话的那一刻起,就说明你根本没把你这位慈父的安全当成一回事,都特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我有啥想法,你难道真的猜不到?”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王攀吃力的紧咬嘴唇,尽管眼中仍旧写满不服,可他心知肚明我说的是不是他的心里话。
“去吧,喝口茶,平静一下。”对面王攀的父亲深呼吸两口,冲自己儿子摆摆手。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俩人,我不带任何客气的又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攥起两张麻将牌“哒哒哒”有节奏的轻拍桌面。
王攀他爸也没表现出丝毫不自然,只是目光淡漠的扫视一眼桌上的那些玩意儿,接着拿胳膊一下将桌面上东西全胡抡到地上,坐到我对面对视。
“新年的第一天,挺难熬的吧?”我叼起一支烟,将烟盒扔到他面前,眨巴眼睛笑道:“大楼门口有人搞静坐,狗日的记者还特么跟踪报道整采访,不争气的犬子又被人给按在当场,换成是我,也肯定顾头不顾腚,说起来,我还真挺佩服你你那颗大心脏。”
“我查过你,知道你在临县、崇市、山城、乃至鹏城、羊城的赫赫战绩。”他答非所问道:“很好奇,我们这一个对你而言绝对算得上偏僻的小山旮旯为什么能让你如此拼命?”
“不拼哪有未来,可是太拼又会过分透支,不光是身体还包括精力,要未来还是保自己,本身就是个很矛盾的问题。”我吐了口白雾道:“实话实说,我也很不希望再出名,可你家犬子不依不饶,我只能想辙跟您这尊大佛对上话。”
他沉默几秒,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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