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格外干净,青色方砖上竟然都没有薄薄的冰层,也不知道那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是怎么打扫的。徐玫看见,那两个小女孩正躲在她们的雪人后面,怯生生地向这边看。
“是我太笨了,尤其是学不好剑。”潘新生十分不好意思,道:“学了好几年,最后离开的时候,也只练熟了一套强身健体的罗汉拳,就是自学到了一套鞭法,如今也用来赶车了。”
“原本就没有多少功夫,眼下更是稀松了。”
“父亲说,这人是奇才,尤其是剑法上,我们不能比。”徐玫赞了一句,看了一会儿后,就向堂屋里坐着的夏长渊请安,道:“……爹爹,一会儿我也出门采买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采买过,不知物价贵贱呢,您让我也出门去吧?”
“也行。”夏长渊道:“只是切记,京城不是姑苏,不说人生地不熟的,且京城多奇人,你们几个只有莫仁还能算得上功夫不错,万万不能与人起了冲突,明白吗?”
“要知道,天子脚下,人命往往比外面还要不值钱一些。”
这里的权贵太多了。
权贵伤了人打死了人,官府总不会让他们给抵命,所以格外无所顾忌。
“我知道,我一定不主动惹事儿。”徐玫保证道。
夏长渊瞪了她一眼,严肃地道:“你认真些。我另外有事,这两天不在家里,更不可能跟在你们身后保护你们。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只怕连消息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徐玫愣了愣:“爹,你要干什么去?”
“我出去了解一下形势。”夏长渊看向徐玫,面容沉重,道:“这一次事关重大,不是你们两个小家伙能够参与的时候。所以,玫儿,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才能放心。”
见徐玫似乎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动容,夏长渊想了想,又道:“太平观有一条通道能够进宫。我要去皇宫中探一探。如今怕宫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太平观观主,所以这一行十分严峻,不是儿戏,不能带你。”
“哦。”徐玫笑起来,道:“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的,不会胡乱跑的。”
“遇事多听莫仁的意见。”夏长渊又嘱咐道。
“恩恩,我肯定听他的。”徐玫再次保证道。
简单用过了早饭,潘新生就套好了车,准备出发了。
春伯仿佛格外难以启齿一般,临出发前,向夏长渊行礼道:“老爷,这两年物价格外贵,这个……”
“恩,苦了你们了。”夏长渊道:“他们身上带足了银子的。待回头,你让小姐看看这两年的账,该结的结,该销的销。”他补充道:“这几日白天里我要外出,你有事情,找小姐汇报便是。”
春伯闻言长舒一口气,道:“是,老奴明白了。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这一趟出门,是为了采买。
徐玫十分老实,按照春伯和潘新生的建议,多半都由莫仁拍板做了主,他们也没走太远,就到了市场一趟,囤了不少鱼肉米粮做食材,菜蔬种类不多,就是萝卜白菜,也都买了些。其他的,他们有银子也买不到。就连水果,也就找到了些耐储藏的苹果,其他的一律没有。
京城富贵人家餐桌上当然不会如此单调。
但那些稀罕东西,都是直接送上门的,又怎么会会流通到普通市场里!
徐玫想要吃得饱,那没问题,他们不缺银子;但她想要如同在徐家时候吃的精细,却是根本不可能!
其实徐玫并未留意到这一点。她一直坐在马车上,根本没有怎么去关心他们在外面都买了些什么。
她跟出来,那是因为,她想要看看,今日的京城,是否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她看到了熟悉的大街。
也看到熟悉的各种老字号。
但一切,似乎又太陌生了。
徐玫如今回想起来,她所熟悉的京城,不就是梨花巷胡府那个几亩地大小的宅子么?其他的,她出城踏春赏秋,她上街选购衣服首饰,她路过时候吃茶用餐……这些论起来应该美好的场景,似乎并没有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前世,她的世界里,只怕只有胡不为身上的一切,是彩色的,是鲜活的吧!余下的,都只是背景罢了……
徐玫透过车窗,看外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恍恍惚惚一路出神。待她回神,却见马车停靠在路边,而莫仁正穿越马路,向对面走过去。
徐玫目光一扫,正看见“四海酒楼”四个烫金大字,写的奢华而富丽。
莫仁去那里做什么?
徐玫收起思绪,看了过去。
只见莫仁穿过街道之后,绕着四海酒楼转了一会儿,走进了旁边的小巷。没多久,他重新走出来,手里多了个盖着蓝布的竹篮,竹篮里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像是颇有些分量的样子。
他护着竹篮,穿过马路回来,瞧了瞧车厢壁后,挑开车帘进来,将竹篮塞进座位下面略作固定,朝徐玫点点头,又再次缩回了身体回到了外面,道:“走吧。”
徐玫不禁好奇地掀开竹篮上的蓝布一瞧,下面竟然几根翠绿的嫩黄瓜!几根黄瓜,值得这么宝贵……
徐玫放下蓝布,没有再去看更多了。
不过,外面却传来了几个人的说话声。
“哎,莫仁,我说你真的买到了?买了那么多?”潘新生似乎有些咂舌,道:“不出大价钱,怕是酒楼不肯转卖给你吧?”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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