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衙门,只遇见几个零零散散的官兵,祭便预感到子婴并不在衙门,后来从官兵那儿打听到子婴已派人去了邻县梦贤县,具体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他们也不知。“真不愧是陛下之子,封口封得这般严,处事如此谨慎。”祭也说不上此时正说这话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虽不知子婴究竟人在何处,但听那几个官兵提到梦贤县时他不由想起李倾了,此时,他还想见一个人,那便是他了。
绍绫,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全是因我,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是我害得你变得唯利是图……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帮你做点什么,现在,比起你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堕落下去,我更希望你能尽快恢复记忆,就算到时恨我也罢。前往梦贤县的路上,祭一直这样想着。
此时,梦贤县——
“仔细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否则拿你们是问!”徘徊在衙门里的子婴微微皱着眉,那表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冰冷严肃。县令李倾长跪不起,心里却极为不甘与不服:好你个婴,翻身后竟公报私仇!子婴令人难以琢磨的目光扫向李倾后,似乎早已看清了李倾的心思,淡淡道:“搜查这里是有根据的,不管你信或不信。”
子嫣那个令人难懂的女人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我独自一人看着曾为她做过的事一件件化作黄粱梦,真不知若可以多活些时日,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已变得无父无母的我却只会给恩公添麻烦,真是愧疚万分,就这样死了或许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好不甘心啊,临终前,还不知自己究竟是谁,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想到这里,李倾心里再次闪过一丝对死亡的惶恐。李倾,你会努力为自己抛弃尊严地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对吧?脑海里反问自己这句时,他心生一真可悲。眼泪早已流光的他也再冷笑不出来,他一直长跪低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一副犯了大罪的样子,只因他知,事情发展成这局势他已无力阻止,不久一切将水落石出,他能考虑的,只有事情发生后该如何保命的事。
当初不知子嫣的结局会是如此,所以当初的我即使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眼前这样,也依旧会执着吧。思绪万千的李倾不由想起了过往的是是非非,不由轻叹口气,神情复杂,淡淡自语道:“诚然,一直以来我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官……唯利是图……”
由于从冰清县到邻县路途还算遥远,祭身体还很弱,经不起长途跋涉,枫雯便叫了牛车。晌午二人赶到邻县时,子婴已派人将衙门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共搜得一整箱金银财宝和一张与阴阳家的部分邪门败类签订的契约。这两样东西分别被藏在了后面的污水池中和假山下。那契约是块写满字的布帛,被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盒子里还装着一些价值不大的钱,因有分量,盒子被扔在较小的污水池后不会浮起来。看样子李倾很看重它,一箱子金银财宝很明显是他与那帮邪门败类的不义之财,是在假山下被发现的。要不是掘地三尺,还真难找到这两样重要证据。不过这也多亏了子婴的提醒,子婴从一开始便将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转向难找到的地方,几个可疑的地方被找了很久,也终于搜出了结果。
“婴,这……这是?”祭在一旁愣住,子婴一脸平静道:“真相已在眼前,接下来,该换他接受严刑拷打了。”“不用了,”不料李倾突然开口,神情复杂:“我怕严刑拷打……我承认,凶手,就是我。”话音刚落,李倾眨了眨暗淡的双眼,突然昏倒。
“很好,”子婴满意地点点头:“来人呐,想办法弄醒他,明日午时腰斩示众!”“婴!”祭一时惊慌也顾不得太多,忙叫住他,似乎企图留住什么挽回什么,这感觉,仿佛欲让子婴收回成命,这点,子婴很敏感地察觉到了,虽不了解祭为何如此。轻轻摇了摇头,轻叹口气:“他的罪,可远不止几条人命,腰斩示众算是很轻了……饶他一命,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人之常**皆有之,但律法不可乱,想想那些受害的人,想想那些家庭……”“我是法家后人,这些,我懂,只是,我欠他一个大人情,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也与我有关,他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我良心难安,我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如今看来,做什么都是多余……”祭神情凝重,那充斥着悲凉的眼是枫雯最不想看到的。“雷源,你不要这样。”枫雯在一旁轻轻道。“你不会放走他,对吧。”子婴试探性地问道,祭沉思了片刻,轻轻点头:“放心。”这语气,却极为沉重。
我的存在,究竟对得起谁,以前为何从未想过,自己是为何而存在,自己存在的价值意义何在,而今回想开来,只觉自己的存在,给许多人带来了麻烦,甚至灾难,小到给干娘带来负担,大到给韩家带来灾难。祭沉默了许久,这令枫雯很不习惯,十年了,很多时候,她的直觉很准,尤其是猜祭的心。“算了吧你,我这个惹事精从未想过的问题你干嘛非要强加到自己身上去伤春悲秋?”枫雯笑着,那笑的背后隐藏的感情,太过复杂,她是个坚强的姑娘,他了解。祭听后回头紧握枫雯的手摇了摇头:“不是的,你不是,起码,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枫雯淡淡笑着:“知道么,其实你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不止是我……”
子婴轻叹口气,凝望着天空:“我能理解,这种感觉,我曾有过,刻骨铭心……但是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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