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郑秋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赶紧站起身行礼。郑秋摆摆手:“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说着话,他走到帐中居中位置坐下,其他人才纷纷落座。
郑秋扫视一圈帐下众人:“各位兄弟,其实我刚才叫大家议事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大家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说着,他指了指帐下坐着的葛钰,“这位葛先生,对铸造火器很有见解。”
葛钰收拾利索之后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一身长袍还真衬出几分书生气。葛钰站起身向其他人行了个礼:“不敢不敢,略通一二而已。”
“我今天召集各位来,其实主要还是想听听大家对火器战法的理解,又是否认为它可以融入自己的战法,”郑秋示意葛钰坐下,看着众人问道。
郭九早就按捺不住了,“二哥,火铳要求的战斗条件太多,萨尔浒之战,我军手中拿着的火种,反而成了鞑子瞄准的靶子,数万人就这么完了,难道不是个教训吗?”
他的言辞分外激烈:“二哥,还有一点就是,火器虽然不堪,但也不是出门捡石头,随随便便一大把,这东西需要很精细的。”他轻蔑的看了一眼葛钰:“至于这葛先生,能不能造出来还在两可之间。”
郑秋心中有些不舒服,面上还是笑道:“老九,话不能这么说,即使葛先生技术没有那么精湛,我们也可以边学边造,今天只是想问问你们对火器的看法。”
李厉站起身,表情严肃:“二哥,根据我对其他军队的了解,袁崇焕的辽东铁骑就是每人配备一支三眼神铳,这种三眼神铳可以连打三枪,在战斗时的效果还是比较好的,因为火铳的破甲力绝对比弓弩要强。”
郑秋点了点头,李厉永远很客观,他永远不会在正事上掺杂个人情感,他只是客观的提出自己的见解。但是相比而言,郭九今天言辞这么犀利,就颇有点文人相轻的意思了。
弓弩营营长宋杨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郑秋行了个礼,“将军,卑职以为,如果我们想使用火器,目前有两个不成熟的点,一是火铳的射击距离太近,如果对方是骑兵,那么我方很难保证火铳兵不在紧张中开枪,但是如果等到骑兵冲到近前在开枪,那么对方的马都有可能把我们的阵型冲散;第二是火炮,火炮虽然守城确实很厉害,但是它搬运困难,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无城可守。”他又行了个礼,然后坐在椅子上。
郑秋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他看看麻雷子,道:“雷子,你之前不是做铁匠的吗?按理说着火器你应该熟悉啊。”
麻雷子坐在椅子上,粗声粗气道:“表哥,这玩意是个手艺活,我手艺一般。”
郑秋笑了笑,他知道麻雷子生性憨厚,与郭九关系也好,看到葛钰跟郭九抬杠,便对葛钰产生了反感情绪。
“葛先生,那么你有什么解决方法没有?”郑秋看着葛钰道。
葛钰傲然站起身,理了理长袍:“郑将军,既然这里是军中,那么不才便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如果拿不出能说服众人的火器,不才情愿以死谢罪,可是——”他话锋一转,“这一月内,希望将军能在银钱人手上不要吝啬才好。”
郑秋一拍手,“好,那我就静候佳音。”这场会议开在这里,基本也差不多了。郑秋打走了众将领,单独留下了李厉。
“李厉,最近军中还算稳定吧?”郑秋含笑看着李厉。
李厉沉声道:“景州卫之前的几个小头目有些骚动,不过都被,”他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现在军中所有的小旗、总旗都是我们的人,军中很稳定。”
“那就好,你办事情我放心,”郑秋意味深长的看着帐外,“以后军中要加强看守,葛钰可以调派银钱人手,但是绝对不允许他走出我们的范围,懂吗?”
李厉面色一寒,“二哥,你怀疑葛钰有问题?”
郑秋笑了笑:“李厉,我一点没怀疑他,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足够理由前,我们怎能轻易相信别人?”
李厉谨慎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葛钰自己弄了个小作坊,领了几个屯田军户每天忙忙碌碌的,郑秋去看了几次,现这个人确实有点本事,自己并没有走眼。葛钰每天就在这个小作坊里吃睡,对照各种书籍,研究怎么样做出火铳。郑秋翻了翻这些书籍,有孙元化的《西法神机》、《经武全书》,还有赵士桢的《神器谱》、《神器杂说》、《防虏车铳议》等著作。
郑秋看着葛钰明显比之前要饭的时候还瘦,心中有些不忍,便劝他可以多休息休息,毕竟时间有一个月呢,葛钰却丝毫不听劝阻,依旧每天废寝忘食的守着火炉子试验。郑秋见劝不住,便不再劝他。不过郑秋对他的书挺感兴趣的,便吩咐下人按原样也买了几本给自己。
赵士桢和孙元化都是明末著名的明家。赵士桢在火铳方面的造诣很大,他明了当时很有名的“迅雷铳”,这是一种有五根铳管的火铳,属于三眼神铳的加强版,赵士桢在天启七年已经去世了。
下人送来书的那天夜里,郑秋就着油灯,翻看着赵士桢的《神器谱》,他的古文水平有限,所以读的很慢,这么一看就看到了二更天。柳柳劝她快睡觉,见他老是不理人,便赌气自己先睡了。郑秋看得头疼,忍不住盯着漆黑的天空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火铳落后在什么地方?
郑秋不是个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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