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代表着什么,宣林明白其中含义。在这偌大的房间里,熙熙攘攘这么多人里,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了。
这是黑客才能看到的血淋淋的杀戮,那一行行闪动的代码跳动的是网络世界里的四处溅起的血,让宣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两位,都是顶尖的高手。
而且是跟宣林的能力不相上下的顶尖高手。
这两名黑客并没有带头衔,宣林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以前应该交过手,有这种能力的黑客肯定以前交过手,或许,在网络的世界里很熟悉也不一定。
在网路的世界里,彼此都藏在一个代号的后面,仿佛带着一个墨镜面具人,如今,在这个大厅里居然就站着或许曾经交过手的对手,或朋友。
最熟悉的陌生人,便是如此这般。
突然,宣林的脸色变了变,他的目光停留到飞速闪动过去的几行代码上,眨了眨眼睛,似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颜九成很少见到宣林如此神情,这么惊恐。
“这种破译的方式……”宣林死死地盯着屏幕。
宣林没有再说话,他已经有了答案,不断地闪动的代码,两军对垒的硝烟中,他认出了其中一方。这种破译对方的方式,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这两个在相互进攻的黑客里面,有他的一位老友。
“长眠怪。”宣林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随后红了眼眶。
在黑客的世界里,长眠怪是他唯一的好友,他的编码习惯,尤其是破译时候的巧计,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又看了一两分钟后,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长眠怪。
“你认识?”颜九成有些惊讶,在他看来,从这么一排排快速闪动的代码里,是怎么辨识出人来的。不过转念又一想,别人也不知道他是如此瞬间记住那么多张人脸,并辨别的。
人的大脑,果然神奇。
“认识。”宣林又摇了摇头:“没见过却了解。”
从来没有见过面,却在网络的世界里相识,在几次对抗后惺惺相惜,成为了好朋友。隔着屏幕也聊过一些心里话。
这个世界有很多黑客,别说国际上排得上号了,就是国内排得上的人,十有**都有一个通性:不喜欢跟人倾诉。可黑客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倾诉的本能。
宣林和长眠怪成为朋友后,聊上了,隔着屏幕,倍感安全,聊得挺多的。
除了聊技术,宣林还得知长眠怪的家境,他家境不好,家里有一个得了癌症的妈妈,还有一个脑瘫的妹妹。这些年,他当黑客帮人黑网站或者查系统,赚了一些钱,全花家里人身上了。
后来,他被身边人背叛,还被抓进去蹲了几年。再出来后,就没有人请他当黑客赚钱了,黑客这项工作成为了他偶尔散心的渠道,偶然间认识了宣林。
白天出去做辛苦的工作,晚上偶尔来黑客的世界里找找存在感。
总之,是一个苦命的人。
“多大?”
“不知道。”
“哪个国家的?什么肤色?”
“应该是w国的,肤色不知道。”宣林推了推眼镜:“虽然跟我聊了些家庭情况,可我们更多的是交流技术上的问题,他来网络世界里就是逃避现实的,不太喜欢多说家里的事。其他情况我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宣林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近视,他高度近视,因为有一次聊起,他说他镜片花了,要去换。”
这个细节对于颜九成排查,足够了。
“你说,一会儿他们会见血?”宣林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他其实知道,网络上这么对抗了,接下来肯定要开始暗杀了,可又不太愿意面对。
长眠猴,是他唯一的朋友。
“嗯。”颜九成点了点头:“这两拨人,会第一时间干掉彼此的黑客。你不要再潜入,写稿子。”
听到这句话,宣林陷入了沉默,听从了颜九成的命令,轻轻地退出了信息管理器。
以前,他问过长眠猴,需不需要金钱上的帮助,长眠猴拒绝了他。在黑客领域,都是尖儿上的人,都要面子的。
他是为了家里人的药费,才来趟这趟浑水的吧?宣林心想,内心有些懊恼。早知道的话,就应该帮他付钱,这可是卖命的活。
想到这里,他很想转过头看看周围这些敲键盘的人,也不知谁是长眠猴,那位跟他在深夜的时候畅谈的好兄弟。
“你需要我提供资金上的帮助吗?”
“不需要。”
“如果你……”
“真的不需要,我们还是聊聊攻破k**网的事儿吧。”
就在两个月前,宣林跟长眠猴还聊过这个。
他是个孝子,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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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采访已经进行到了收尾的阶段,记者们有的在补拍镜头,有的在围成一团彼此探讨,按照老者的回复,李学而的死,不足以报道。
他们都是战地记者,版面要给跟战区有关的内容,而不是一个记者跟人啪啪后坠楼的情4欲新闻。而且死者为什么死,还得等警察的结果。
这么一趟下来,记者们有些郁闷,纷纷在商量今天究竟要写什么。
“把肖尔克之死的新闻发布会,一口气开了吧。我报社等着要稿子呢。”
“对,正好人都在,肖尔克的死,军方是什么态度?一会儿一起开了吧。”
李学而的死,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只是战地记者,并不知道她的死后面藏着的是一群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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