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听着有点儿晦气。你说到底什么样的熟人，会和你一见面就邀请你去参加葬礼呢？
李宇想了想，确定近期没有自己的熟人挂掉后，很推脱地说：“那个，冒昧问一下，是谁的葬礼？你看我也不熟，随随便便去也不太好。人家亲戚一看，还说我这哪儿来的吃闲饭的呢。要不你帮我买个花圈什么的，表达一下对死者的慰藉，然后我给你报销买花的钱。”
白飞飞笑了笑，神色间却隐隐有种黯然，让这笑看着勉强。“我邀请了你，又怎么会有人把你当吃闲饭的？这葬礼，是为最近损失的七州帮的兄弟们办的。这段时间去的人太多，就干脆集中办一场大的。有我父亲带着，他们在黄泉路上大概也能走踏实点儿。”
白飞飞人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话说到后面，声音还是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那种强行压制出来的平静，一下就把李宇给敲懵了。
他呆了半晌，张口想问“你的父亲去世了？”却怎么也没能问出口。
“李宇哥哥。”萝莉小天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转向李宇寻求解释。
但李宇却一句话没说。
“你会拒绝我的邀请吗？”
“我……”李宇叹口气，“我得请个假。”
上班第二天，还妥妥地没出试用期，他就跑去请假。小领导不是招聘负责人，没有单身奶爸的共鸣，当即就把李宇给开了。
在留下一个从此成为传说的猴山后，李宇坐进白飞飞的豪华专车，第二次光临白家豪宅。
与上次不同，白家豪宅里里外外黑纱白丧，花环从门口一直铺到里面去，在阳光的轻拭下，点缀起悲伤，远远看不到头。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肃穆和哀伤，说话的声音都很低。
白飞飞一直很平静，起码看上去很平静。这一路上，她总共就张口说了那么几个字，每次开口，声音的颤抖都无法控制地显露出来。于是，她干脆闭上嘴，一言不发。安静的车里，李宇能清晰捕捉到白飞飞刻意做均匀了的呼吸声——那是一种极力控制情绪的表现。
车停在白家豪宅门外后，老刀过来打开车门。李宇看到白飞飞在车上多坐了几秒钟，深呼吸了一下，又狠狠捏了捏手，才走下车，对过往的人，报以淡淡的微笑。
李宇跟着下车，走了那么百十步后，他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寻常。
李宇越走越不安，又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和白飞飞说话，于是就悄悄扯了老刀过来，问：“兄弟，这儿的人怎么看我都怪怪的？”
“哦，他们只是听说你在设施级异能场炸弹的袭击下居然生还，所以有点儿好奇。”
“是吗……”李宇总觉得那些眼神里虽然也有好奇，但却不单纯，好像总有些别的东西掺杂在里面。
老刀见李宇疑虑未消，咳嗽一声又说：“你这种稀奇货，只要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招来各方争夺，马上就会有市场价。咱们七州帮，说穿了就是一帮赏金猎人性质的存在，免不了先预估一下你的价钱。“
“……”李宇嘴角抽抽一下，怎么听着他李宇好像成了个待价而沽的东西了？“那要有人出了这个价钱，而且价钱合适呢？”
“哦，那多半会有人想方设法绑了你卖钱，七州帮里暗地里做黑生意的也不少。但今天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你是大小姐请来的客人，谁也不会在大小姐眼皮底下做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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