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亮轻描淡写的语气融进了迷蒙的昏暗中,那一刻,我看不清她脸,平静的口吻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让我们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转向了她。
两个来访者的目光停在蓝月亮身上几秒,对她点了一下头,收回了视线。蓝月亮双手放膝,她的端庄仪态很容易使人想起古代循规蹈矩的淑女,只是她的服饰与眼底的一抹浅红过分地透出了妖异。
我又大口喝下一碗酒,酒精发挥了它的功效,排山倒海的疲倦在幽暗的环境里恣意生长,早知酒精可以彻底地麻痹神经,就不用安眠药代替了。
我忍着极度的困意,总感觉这些人是在处心积虑地向我演一场戏,他们绞尽脑汁蓄意把我拉进戏里,随便当一个丑角,好让人认定他们所言所语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必要。
中年人继续了故事。
神婆将白水许配给同寨憨厚老实的阿木,本以为白水刚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会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她只是问了一句:“他真的死了吗?”神婆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她便答应了这桩婚事。
阿木经常外出卖柴,有时也招揽一些修缮之类的工事,所以平时很少在家。白水嫁过去没多久就怀了孕,她婆婆心生疑虑,这阿木也没回过几次家,白水怎会这么快怀了孕?而且婆婆注意到一个细节,白水喜欢买一些水粉等化妆品,她和寨南小贩来往密切,莫不是他们俩在偷情!
婆婆这么一想,怒从心起,愤愤然为自己儿子抱不平,但她自知白水蛊术高深,在没有确定这件事之前,她并不能冠于白水骂名。表面上婆婆仍然表现出对白水这个儿媳甚是喜欢,暗地里却偷偷跟踪白水,侍意揭发白水的不忠。但一连几日,婆婆都只是见白水与小贩攀谈几句就回了家,也没任何出格的举动。婆婆便打消了疑虑,想到自己对白水不切实际的猜忌,她心里懊悔,只能以细心照顾来弥补自己的对儿媳的猜忌。
白水肚子越来越大,她也就很少出门了。生产那天,婆婆给白水请来了凤凰城最好的接生婆,以确保母子平安。
白水经历了一番翻云覆雨的疼痛后,产下一个男孩,婆婆非常开心,抱着孙子在白水面前走来走去。兴奋之情完全流露于言表。白水面色惨白,却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他没死。"
婆婆被从天而降的喜悦正中脑门,根本没在意白水的话。但接生婆的一句话却给她泼了一瓢冷水,"这孩子出生都没有哭,恐怕撑不过今晚,你们要做好准备。"
婆婆这才发现,耳边没有一声的哭泣,孩子的手脚都非常的冰凉。她突然间非常恐惧,这可是自己亲孙子,怎么能让他刚出生就死去,婆婆不甘,白水听了这晴天霹雳,也是极度痛心。她们俩带着哭腔苦苦哀求,想让接生婆尽力保住孩子的性命,但接生婆摇摇头,对白水说:"你是神婆女儿都没办法,我一个普通人又有何能救你孩子!"她说完便拂袖而去。
果不其然,不到凌晨,孩子就夭折了。毕竟孩子生命太短,婆婆尚未与其产生感情,她只好安慰白水:"你也别太伤心,再生一个就好了。我们就把他埋在屋后的树林里。"
白水却抱着孩子,久久凝视,她平静地说:"妈,你先出去,我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
婆婆以为白水定是悲痛欲绝,恐怕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便伸手想从白水手中夺过孩子,边道:"别看了,人死不能复生,听妈的话,我们现在就把他埋了吧。这死人在家也不吉利。
白水突然甩开婆婆的手,眼神中露着几分凶恶,怒道:"不要你管!"婆婆被白水这幅架势吓到了,她不敢多言,慌忙从白水房间出来。
摇曳的的灯光将孩子积脂般的脸清晰地呈现在白水眼前,他已经闭上了眼,但孩子的双眼皮还是让白水发现了自己记忆中的纰漏。她仿佛又回到随贡伯去凤凰城的燥热的上午,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发现了那人明亮的眼睛。白水注视了他很长时间,那人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表情中尽是道不尽的温柔。白水被他的笑羞红了脸,急冲冲地跑远了。但在白水心里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她只觉自己的心像浸泡在温水里的海绵,充分地吮吸滋润,却又莫名其妙地沉重。而当她再回到角落时,那人被迎面而来的斜照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白水突然觉得温水里的海绵在微微肿胀。
他俊郎的笑容本是与满脸的蚂蝗毫不相干的。
白水自言自语道:"你说错了,他没有死,我不能让他死。"白水用毛毯裹住孩子,把他放在床下,又抱起枕头,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罩在枕头上。她走到婆婆房间的窗口,又退了几步喊到:"妈,你不用出来了,我一个人把事情做了。"
婆婆听到白水的声音,探到窗口,看见她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铲坑,树旁放着那个婴儿。既然白水不让她出去帮忙,她也只好在屋子的窗口静静观望。
白水耐着性子演完这场戏,匆匆忙忙回到房间抱出已死去的婴儿。她从一个罐子里取出一只蝎子和一条蜈蚣,然后用一把尖锐的刀割开手指,把血滴在蝎子和蜈蚣身上,念了一些咒语,蜈蚣和蝎子就钻进了婴儿嘴里。白水望着婴儿青紫的脸色松了一口气,她把孩子放入一个木桶中,盖上一块红布,抚了抚胸口,道:"妈妈去给你找食物。"
一直到早晨,白水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她所做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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