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的话过于唐突,青草还没说话,我的反应却如此激动,谁都会不自觉把我的反应和见不得人的事挂钩。我开始自怨自艾了。燕子的眼中似乎燃起一团火焰,但那并不是她怒火中烧对于表情的描摹,而是匍匐在远处旷野的一团夕阳,在这个角度,刚好映在了燕子的眸子里。盛大的落日像一头猎捕的雄狮,朝故乡嘶鸣。
“那晚……我们……睡……在一起。”青草小心翼翼呆滞地说出这句话,声音很轻,像是对整个支离破碎的夏季中悲欢离合的哀怨生发的一线希望。
我脑子炸开了锅,不用猜燕子也是如此的反应。青草的话让我当头一棒,来到石北村各种诡异的事和让人费解的行为,形成的错乱迷踪的记忆,像是一场雾霾,让我看不清事情的真伪。但我还是从卡碟的记忆中捕风捉影,一段一段删减排除,想起我和青草躺在棺材的画面。如果她真是指这段记忆,那她未免小题大做了。我没有再看燕子的表情,把矛盾直指向青草,慌忙解释道:“那是形式所逼,迫不得已,咱俩可是清白的!”我特意加重了清白的读音,好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无中生有。
“好啊,关小鱼!从此以后咱俩一刀两断!”燕子掉头跑进车里,狠命地把车门关上。我来不及再和青草辩解,跑到车前拉开车门,本想着作一番解释,以燕子的脾气一定会一笑而过。而且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应该心往一处想,如果这么简单就被青草几句话打乱了阵脚,搞出什么内部矛盾是对我们极为不利的。但我刚拉开车门,燕子一脚蹿在了我脸上,清晰地听到一声鼻梁骨咔嚓的声音,心里一阵酥麻,难道我的鼻梁骨断裂了?我下意识捂住鼻孔,鼻血就流到了掌心。又是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燕子和我就被那层黑色车窗阻隔了,我一阵怒火涌上来,冲着车子大骂一声:“我日你娘!”
二叔一直在和三胖闲聊,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弥漫的火药味,听到我大喊,二叔扭头一笑,道:“待会协和医生来了,也给你治治!”
我没心情和二叔贫嘴,想到我和燕子只是较好的朋友关系,她说的一刀两断未免有点神经质,反复回想着她这句话,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青草从背包里拿出纸,立即给我擦手上的鼻血,还把一截卫生纸卷成团塞在了我的鼻孔。她微踮起脚尖,小巧玲珑的身子像是一株期盼黑夜的含苞待放的水仙。
我揉揉鼻梁,确认没有碎裂后,将背包扔在地上,还是打算和二叔商量一下如何甩掉这两人。但蝎子的车已经停了下来,两辆车只有司机,蝎子揭下墨镜,眼角一条深疤便露了出来,他在二叔身前鞠了一躬,等待二叔的指示。我把二叔拉到一边,急忙对他说,三胖和青草很可能有阴谋,我们不能载他们走。
二叔还没说话,突然觉得耳旁响起一阵微弱的呼吸声,扭头一看,原来是青草和三胖在我们身后偷听。我一怔站直身子,学着二叔的口气数落道:“你们偷听也不能够在如此光明正大吧!”
“屁腚大的人能有什么阴谋,再说以他们的本事还能奈你叔如何!”二叔不以为然道。
我明白二叔既然说了这般话,任何劝说都是多余。就这样我们上了车,我和二叔商量了一下,计划先回兰州,做好完全的准备,再去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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