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大概是八十年代拍摄的,纸质粗糙单薄,四周由宽度极小的三角花边环绕,很像邮票的放大版。当我认出趴在屋顶的人是老五时,内心不免惊骇,我满身大汗在酷热的日光中慢慢变冷,只觉得头皮一阵麻木,头发都竖了起来。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八十年代老五还没出生,怎么可能趴在庙顶偷窥。那么只有两种解释的可能,第一种是那个趴在庙顶的人可能只是长得很像老五,或许是老五的孪生兄弟,也可能是老五的某个亲戚。我和燕子仔细回忆了老五亲戚朋友,从他父母到三舅表弟,没有一个长得像老五的,尤其是他肥硕的身材,既复制长相又复制身材的几率实在太小了,那个人分明就是老五,我们很快排除了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可能是这张照片是老五故意制作的,那么他当时在庙里反常的表现就容易说的通,不过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无法得知。这一切只是一种猜测。
枝繁叶茂的槐树超过了庙顶,老五肥硕的身体被虚掩,只露出了脑袋,所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掉。我思维混乱,怎么也无法将老五和荒庙联系起来,内心越来越纠结。燕子倒不以为然,毕竟读了二十年的书,根本不相信迷信教条,她认定了老五是在作弄我们,存心找茬。但说不通的是,老五如果作弄我们,他怎么会得到荒庙的钥匙并放在了唐教授书中,而且谈及寺庙时老太太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们打算继续打探消息,顺着一字排开的屋落的主干路线一直向前,穿过村子里的水泥路应该就可以看到寺庙了。我们刚开始问了几个村民,他们的回答竟然和花甲老太太的回答一模一样,村东面并未有祠庙。燕子以为是走错了地方,忙向一个年轻人询问:“请问你们这儿是石北村吗?”
大概是燕子长得漂亮,年轻人很乐意回答她的问题。他正正短袖衣领,将短发向后拨弄,神采奕奕道:“我们这是石北村,你们是不是来这旅游?”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观光,我冷哼一声,将目光瞥向村子尽头。接近午后,日照相当强烈,天空却蓝的透明,头顶万里无云,太阳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发痛,一时间被天空倒扣如深湖的景象吸引,燕子与年轻人的交谈被耳旁一阵酷热的风吹了很远。
想到唐教授书中的记载,石北村西北部相连民勤村,民勤村当地荒漠化严重,深井打至三百米,水资源极度匮乏,村民大多外出打工迁至外地,民勤村也就渐渐消失。由此可以想象距民勤村不远的石北村亦是如此干旱荒凉。盯着天久了,眼睛开始发黑,我没有仔细听燕子和年轻人在谈些什么,但看到燕子诧异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有些复杂。年轻人似乎颇喜欢燕子,要求我们去他家做客,燕子毫不犹豫答应了。走了一上午我们都筋疲力尽,此刻找个地方吹着电扇喝杯茶也是不错的选择,便不假思索地表示正有此意。
年轻人兴奋地向燕子做自我介绍,逗得燕子咯咯地笑,我只听见他说村里人都叫他三胖,三胖这个名字在村里面倒挺大众化。燕子见我黑着脸一言不发,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吃醋了!”
对于她的自恋我无奈地摇摇头。我看到前面相邻两座房的拐角处,有一条棕黄sè_láng狗追着一只公鸡狂吠,便打了个口哨,狼狗随即停下朝我们这边跑来。正想得意地向燕子炫耀,不料恶狗露出獠牙向我扑过来,我猛将燕子往前一推挡住,三胖吼了一声,狼狗站定狂吠了几声便火速离去继续追公鸡。松了一口气后,燕子气愤地羞辱了我一顿,自知丢脸理亏,打算岔开话题,三胖问道:“你们是情侣吗?”是情侣早把你揍了,我暗想,然后收拾了脸部的表情说:“我是她表哥。”
“真看不出来!”看得出三胖脸上一丝的兴奋,也明白他在讽刺我刚才的举动。
“我以为恶狗不袭击母的。”我随口一说,燕子狠命地捏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拧,我痛地大喊:“你这臭娘们儿,掐死人不偿命啊!”三胖在一旁笑,他说村子里面的狗见生人就咬。
经过六七次拐角,三胖指着一座与村里面房屋大致类似的青砖瓦房说:“这是我家。”进门时我看到那条棕黄色恶狗黑色的嘴唇上沾满鸡毛,它灰溜溜地走过来,似乎注意到我,便又是一阵耀武扬威的狂吠。我一面斜着脑袋瞪着它提防着,一边朝屋子里走,没想到撞在了墙上,眼睛被撞得剧烈灼痛,差点昏倒过去。
三胖家屋内陈设比较陈旧,一圈褐色皮革的沙发环绕着一个木制茶几,沙发有些已经露出了棉絮,南边墙上摆着两张很大的柜子,柜子上有两面模糊的镜子,但整体看起来比较整洁。因为地理环境因素,村子里面普遍墙体较厚,一进屋便感觉到了凉爽。三胖和他父母介绍了我们之后,便忙着和他母亲为我们准备饭菜。我和燕子在客厅坐着,心里很不自在。
燕子边给我揉眼睛边说:“你和狗作对不是自取其辱吗!”我不知道她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我,又没什么理由反驳她,突然想起荒庙的事情,之前没有注意她和三胖的谈话,便问道:“消息打探的怎么样?”
燕子露出迷惑的表情道:“和老太太的答案一致,三胖也说这里根本没有那座庙。他们这边大多信奉伊斯兰,寺庙建筑很少,唐朝在此建立的很多寺庙也在历史变迁中湮没。”那就怪了,难道我们都做了一场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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