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会哭出来,抽泣中,他扯开了他的衣袖,在左肩上有个很大的伤疤,“这是我小时候的烙印,上面的符号是他们的族的标记,表示我归他们族所有。”
“你为什么不逃呢?”
“不敢,乌桓人看马看得很严,根本不可能偷马逃跑,而跑又肯定逃不多远,就被人追上,从地上拖回来,如果还没死,就当大家面……”我的心都猛紧了一下,而他继续他的讲述,“我就这样活着,我当然得想办法,我不能就这样直到死去,我想活得好一点。所以,我抛掉自己的骨气和傲气,扬起笑脸和谄媚,极力讨好我的主人们,才终于让生活稍微好了一点,也能给其他抢来的奴仆弄多一些食物和衣物。后来,我在的这一大族乌桓人被公孙瓒招安,在辽东臣服。但公孙大人却没有向这一族要求将我们这些汉,匈奴,高句丽,鲜卑的奴仆解救回来安置的意思,也许他根本不知道,或者知道也没有兴趣过问。这次不是碰上你们,我也许还在那里作一个管家。在玄菟白山的时候,我只想着人数相差太多,只能希望你们交了财物,别被乌桓人屠戮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当我到你们这里时,才第一次感到自己像个人一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换了样。可是一想到在乌桓营中的其他兄弟姐妹时,我心里又总是不是滋味。”
“乌桓也算游牧之族,为何来劫我们时,马匹如此之少。”我心里还有些疑问。
“好像听他们说是公孙瓒大人以重金购买,现在他们全族除了还怀着小马的母马和一些种马,剩下的全换了财宝了,平时很少有人骑马,只有那些头头还能以马代步。”我心里想着这些乌桓人为何如此贪恋钱财,“他们现在住进了辽东属国的无虑城中,再也不要放马游牧。每天和那些归附的匈奴人玩乐,花天酒地,公孙瓒又大送美女珠宝,现在的这些乌桓人和几十年前的乌桓人都已经完全不同了。而那些还不愿如此奢靡放纵的人,就组织了流匪队伍,在玄菟的山中。我的那些主人就是其中一支,他们把我也带上,让我说汉话给那些被他们围住要抢的人,而那帮人说不来几句汉话,他们又不敢在公孙瓒的地盘上大肆屠戮,只敢抢抢财物和马匹,尤其是马匹。所以,我就显得比较有用。”
“你不是个一般的人。”我对他说,“我觉得以你的前面十几年的身份,你的谈吐见识实在过于出色。”
“因为我的主人和他的一族全是笨蛋,他们居然就没人识得了汉字。我出生于一个读书人家,在被他们抢走之前,倒还认识不少字。他们抢到的书简等物,常就直接当引火物烧了。我告诉他们这东西可能会很重要,所以,他们才把书简先给我看。所以,我才看了一些东西,也懂了不少事情。那些乌桓人还想从我的嘴里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我就给他们现编,邸报我就说是京中谁谁死了,有些兵法类的简书,我就告诉他们是讲如何生孩子的……”
“你怎么这样骗他们。”我觉得好笑,他也笑出来了。心道原来他骗人这么有水平。
“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他的眼睛看着天空,虽然带着笑,虽然可以看出他的愉悦,但眉宇之间似乎有一种黯然。我忽然有了主意,但我暂时不能和他讲,因为我不确信我能做到。
“你叫什么名字?”我相信他有名字。
“阎柔,但由于太小就被乌桓人抢走,没有字。”我心里在想真是个好姑娘似的温柔婉约的名字。但和眼前虽然有些谄媚却不惹人讨厌,还又经历无数风霜的人相比,确实相距甚远。
“那帮乌桓贼人的头叫什么?他们那帮匪什么情况?”
“土荆家兄弟四人:土荆秀,土荆汉,土荆乌,土荆丸。您一棍捅死的是老四土荆丸。他们在玄菟白山这一片不断换地方,一共有一千二百多人,上次去劫你们来了八百。”
“不要用你们这个词了,用我们吧。你恐怕也很难找你家的亲戚了,跟着我吧。”我发出了邀请,他很感动,立刻跪伏于地,叩谢于我,“我只知道大人姓谢,在他们那里我也不大敢问,那大旗上的篆书我也只识平,云,谢三字。”
“我是大汉平安风云侯谢智,字子睿,平时交我谢大人,或子睿大人就可以了,私下里,叫我子睿兄就可以了。不要过于拘礼,我不喜这些。”本已被我扶起,听到立刻又跪伏下去。
“大人,恕小人无知,小人虽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客商,但没想到您是个大官,您不必对小人如此客气。”口气中谦卑的有些过头。
“不用如此客气,我没什么作派,就像他们一样对我行礼就行了。”我指了指旁边的经过的鲜卑少男少女,象是呼应我的话一样,所有人经过我,只是一躬身,道声:“谢大人。”就又过去了,很多人脸上还带着笑,这些所谓的蛮族人显然要比我们有些中原人要可爱的多。我也稍低一下头,嗯一声微笑着以示回应。
“请起。”我再次拉他起来,“能作战吗?”
“能,土荆丸常与人练武,我就经常被他拉上一起对打。这样
喜欢天变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