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医生说,治不好的。可那也得治啊,能活一天是一天,我是她弟弟,不能不管她。前几天,去做透析又要钱,我没招了,下手狠了点。”虾米说着,声音有些呜咽,于是不说话了,死死咬着嘴唇,仰头看着天花板。
“你现在进来了,你姐姐怎么办”
“不知道”
“你出去了,还去偷哇”
“不偷了,我要再进来,姐姐要饿死了。”
“那你出去了,打算怎么办”
虾米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去了,我去卖肾”
“可你卖了肾,自己怎么办”
“有什么不好办的,我烂命一条,不知道活哪一天呢,姐姐哪天不在了,我也不打算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虾米恢复了冷酷的表情,故意保持着轻松的语调,竭力想在难友们面前维持尊严。
虾米才十六岁多一点,这个年纪大多数的孩子在高,闹着父母买苹果手机,追女同学,泡吧打游戏,对未来充满希望,可他却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这是当今社会的现状,总有一些人生活在底层,举步维艰。
花和尚听了,有点感动,他说“虾米,出去了,跟我去修车吧”
“不”虾米摇头,说“修车,救不了我姐姐。”
花和尚无语,只能扔下虾米,用手指点一点着眼镜年,说“该你了,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眼镜年长叹了一声。
“操你还拽了,显你有学问,是不”花和尚听了虾米的悲惨故事,有点小烦躁,骂了一句。
眼镜年一头汗,忙说“不敢,不敢。”
“说”
眼镜年嘴里说着不敢,起他的光荣历史来,却仍然掩饰不住地有那么点傲然之色。
不过,他的经历确实够复杂,也有在难友们面前吹嘘的资本。
眼镜年姓胡,叫胡谋成,八十年代初期国家重点大学的正牌大学生,绝对称得是他们这一拨人当,扎扎实实的精英。
大学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师,评了副教授后,因为笔头子过硬,被调进省直机关当了干部,官至正处级,在有希望升副厅的时候,出了问题,丢了乌纱帽和国家干部的身份。
林青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因为啥,贪腐啊”
“不能”胡处长摇头,得意地说“我在县里当县长,往地区调的时候,几千百姓含泪相送,跟拍电视剧似的。因为啥,我是清官啊”
“那是包二奶,白天是教授,晚是qín_shòu。”花和尚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色胆,也没那钱”胡教授还摇头。
“那你jb怎么把官丢了呢”花和尚很不理解地骂了一句。
“我抓廉政建设的时候得罪了小人,被同僚陷害了”胡谋成痛悔地说“官场你们江湖不知道险恶多少倍。唉,算了,说太深了你们也不懂。”
“那你怎么想的”林青阳问。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看穿了,没有政治抱负和利益纷争,反而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人的一辈子什么最重要自由和健康,如此而已。”
“操求求你,说人话,行不”花和尚不满的骂了一句,烦躁地说“你明确地告诉我,你现在靠什么过日子,怎么进来的,说不明白,我扇你。”
“呵呵,摆了个小烟摊,顺便给人测字打卦,周易界挣了个半仙的名号。因为算的太准,抢了同行的生意,春节前,省明办大检查,有人给我设了个套,我正好撞在了枪口,区里的领导挨了批评,给我安了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送进来改造世界观了。”胡谋成摸着下巴颏的胡须,那神情和语气,颇有点胡半仙的味道。
“扯淡吧你,既然你算得准,怎么没算出来人家气,直点胡半仙的软肋。
“道不同不相为谋”胡半仙讪笑着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很有那么点不屑于跟花和尚这种莽汉计较的意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闲扯特别能打发时间,不知不觉把一下午耗过去了。
吃完晚饭,喊完监规,花和尚打坐练功,黑子等人躲在墙角落里嘀嘀咕咕,胡吹他们在发廊里泡发廊女的经历,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一个个目露邪光,脸挂着淫笑。
林青阳闲得无聊,正打算看会儿报纸。
这时,老狐狸哦,是胡谋成,老狐狸是虾米给他封的名号背着手踮着脚尖,走了过来。
“哎,小林兄弟,给根烟抽呗”老狐狸笑呵呵地伸出了被烟熏得蜡黄的手。
林青阳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说道“没有”
“呵呵,老烟民了,憋了好几天,给一根呗”老狐狸嬉笑着再次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有烟呢”
“算出来的呗。”
林青阳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小半包黄鹤楼,递给他一根。
老狐狸接过,麻溜钻进厕所,一点火猛裹了起来。
只听噗咚一声响,林青阳扭头一看,老狐狸大头冲下,从便池的台阶滚了下来。
“,老狐狸,犯病了”林青阳无语的问道。
虾米忙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妈的两口整飘了我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一脚踩空了”老狐狸没扶着磕出包的额头,而是捂着裤裆,哼唧哼唧地龇牙说道。
“汗”林青阳崩溃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这他妈不扯呢你这要是摔死,我不得判死刑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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