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漂出一程,又转过一个山脚,云乘风跳到竹筏后端,摸住两只手用力一拉,将水中二人拉上来,只见二人一人被箭射中脖子,一人背心中了三箭,竟都已丧命,只是一股气憋住,手一直抓住竹筏未放。
云乘风放声大哭道:“七弟,八弟,云乘风愧对你们二位啊!”
柳君毅也是大哭,心想适才二人还在说多了个叫哥哥的人,如今却已死去,世事竟是如此变幻。
柳君毅哭道:“云大哥,两位哥哥都是因我而死,我本来是个没什么用的人,就请云大哥让我独自留在这竹筏上,大哥你们本和这件事无关,无谓再多牺牲性命。”
云乘风怒喝道:“住口,大丈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冀州八雄’就算全部死在这里,回不了卧虎岭,那又怎么样。你要是再这么说,就枉我叫你一声兄弟!”
柳君毅道:“是,大哥,只是君毅好恨,要是我有足够大本事,哪里还会这么拖累各位兄长。”
云乘风恨声道:“今生我云乘风和他凌家不得甘休,柳兄弟你要是是条好汉,记得将来帮他们报此大仇便是。”
柳君毅肃然道:“是,君毅必将杀了那凌重云,为各位兄长报仇!”
云乘风大声道:“柳兄弟,这才是好男儿的志气。我们既然是江湖中人,辗转刀尖之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丧命于他人之手。常言道:‘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一入江湖,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只是为人处事,一定要恩怨分明,今天我们虽然输了这一场,但以后总会有机会讨还回来才是!”
柳君毅道:“云大哥说的极是!”
眼见竹筏所经之处,景物依稀能辨,而这竹筏将把自己带往何处,异乡风景,是不是会和兰溪一样。又想到父母二人,不知道如今他们身在何处,安全与否。红杏!红杏表妹呢,虽然自从见了那红衣姑娘后,觉得红杏表妹未必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十多年来,和自己一起玩耍的表妹,从拖着小辫子长成到如今的窈窕女子,怎么能一下子割舍。
柳君毅禁不住胸中一阵气堵,站起身来,仰天放声长啸。
他虽然没什么功力,但心中抑郁,这啸声夹在兰溪江上的风雨声中,却平添了许多感染能力,让人听了倍觉伤神。
云乘风两位兄弟丧身,他虽然是慷慨豪放的人,却怎么能不悲痛,于是随柳君毅一道大声狂吼,就听前方一个小渡口上有人长啸大声回应。
竹筏飘下一段,云乘风运目看去,只见渡口上四骑踟蹰,岸上站着三人,其中一人身若铁塔,大声道:“大哥、七弟、八弟,我们四……三人幸不辱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云乘风大喜道:“太好了!我还正在担心你们被凌重云阻拦住。”说完以长刀做浆,奋力滑水,竹筏标射而出,停靠在岸边。
云乘风与柳君毅一人抱起一具尸身,跃上岸去。
岸上三人迎上来,都穿着青色衣服,前面一人身材魁梧,一脸虬髯笔直如刺,直比常人高出一头有余,后面二人手持长枪,步履矫健有力。
三人看见云乘风和柳君毅放下来的尸身,扑上来捶胸痛哭不已。
云乘风刚长啸遣怀,这时已经能控制情绪,问道:“二弟、三弟、四弟,怎么不见六弟?”
那虬髯汉子站起来,去后面一匹马上抱下来一身材短小汉子,只见他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已经死去多时。
于是几人更是放声大哭,柳君毅见地上摆着三具尸体,这几人与自己本来是毫无瓜葛,却因为自己而送命在这里,想他们必是名动天下之辈,当时何等风光,如今一旦死在这兰溪江上,又有几人能够知晓。
他心里更是悲伤,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云乘风大喝道:“各位兄弟,人既然已经死了,哭又有什么用。现在凌重云等人必定直追过来,我们在这里作态,三位兄弟看了,一定在泉下耻笑我们没有见识。柳兄弟,你再上竹筏,沿江漂流下去,前面会有人接应你,我们四人走陆路,好歹也可以以阻挡一程。你我后会有期!”
其他三人也抱拳道:“后会有期!”
柳君毅不再说话,默默跳上竹筏,划水到江心,竹筏遇上激流,沿江而下。
只见岸上三人,犹自向自己挥手。
他想今夜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与这几个热血豪侠相见,而自己前路会有什么险阻,也不得知。柳君毅放眼看去,只见前面一片漆黑,正是黎明要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分。
紫阳道长奋力攻向凌重云,自己却不停留,借着夜色和丛里掩护急退而去。没料到凌重云功力奇高,一掌击中紫阳道长后背。
紫阳道长只觉心口一热,一口鲜血强压不住,吐出口来。他低声道:“好本事!”自己借着掌力一个滑翔远远落下,却已经十丈之外,当下更不停留,一个纵身远远朝南边逃去。
他直奔出二十余里方才停了下来,于是找了个石崖,藏在下面躲避风雨。
他运气调息一番,刚才那一掌好生厉害,虽然他硬生生扭动身体,卸去了大部分掌里,但仍然被打成重伤。
紫阳道长抬头看着外面的风雨,心道:“这人年纪轻轻,‘金燕斩’已有这么高的修为。当年‘金燕子’苦修二十余年,直到四十岁上下才能称雄江湖,已经是被人誉为很有天赋的人。今天要不是我机警,必定难全身而退。假以时日,只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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