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羽峰道:“是吗?你觉得这很难做到吗?我完全不觉得,就是让我在这里待上五年、十年,只要是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完全不会觉得枯燥憋闷。”
纪欣突然仔细看了看目羽峰,问道:“你一定吃过很多苦吧?”
目羽峰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何以见得?在我看来,这世上其实根本没什么很苦的事。”
纪欣道:“我突然觉得有些感悟。你一定自小就吃苦,一直在吃苦,所以,长久下来已经习惯了。
这世间事就是如此,越是吃苦的人反而会渐渐习惯,不觉得苦了,越是怕吃苦的人,养尊处优,结果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风浪和打击就会觉得很苦了。
我之前一直很不解,为什么一名结丹期修者竟能如此淡然地来做一名杂役弟子,又为何可以在地下承受无比巨大的压力,承受地火淬炼十年之久。
就在刚才,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样的苦与累都是相对而言的。
在我们看来已经是无法想象的事,对你来说却并不算什么,怪不得你能有如此成就,是因为一直以来,你付出的都远比我们多得多。”
目羽峰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道:“是吗?你似乎将我看得很透彻。
或许你说得对。
我出生在偏远而落后的部族,亲娘难产死了,我自小喝狼奶张大。进入森林与野兽搏杀,渴了可以喝野兽的血,饿了生肉也可以果腹。
后来,爹带着我离开了部族,风餐露宿,巧合之下进了门派,跟着一个糟老头子修炼,似乎也一直在吃苦,每天还要被老头子打一个时辰。
再后来,老头子死了,我参加过大战,体会过逃亡,也经历了数次生死。
然后,为了学炼器来到了这里,钻进了地下十来年,脱了层皮,少了些肉,又在这洞里待了三年。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原来,我长这么大确实一直在吃苦,似乎从来就没停止过。”
纪欣只是出神看着他,静静听着他的话,心中却莫名产生了一种隐隐的痛。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心痛吗?为什么自己听了他的话会觉得心痛呢?
他确实取得了很多成就,他的出现也掩盖了自己的光芒,自己本是来假意拉拢他,要从他这里学到赋灵的手法的。
可此时,怎么觉得并不嫉妒他,也不讨厌他,反而很想靠近他,甚至帮助他、保护他。
这是同情吗?似乎不是,难道这是…这是喜欢?
不!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自己不过刚刚与他接触而已,只是,他身上确实有一种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不是他英武的外表,而是他如磐石般坚定的心。
那颗磐石经过了无数打磨,却没有碎,反而变得光滑明亮,仿佛一颗宝石,却比宝石更多了一种质朴的美,甚至比宝石更加引人注目。
目羽峰看着她道:“师姐,师姐?你为何出神?咱们还是上去聊吧,你还没说来找我什么事呢。”
纪欣反应过来,自己又走神了,今天遇到这小子,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心神不宁。
是啊,自己来找他做什么呢?
二人出了石洞,来到屋子中坐下,目羽峰面带微笑看着纪欣,等着她说出来意。
纪欣面色不太好,并没有马上说,似乎有些犹豫,又好像在组织语言。
过了片刻才缓缓道:“其实,你应该能猜出我是来干什么的吧?”
目羽峰知道,必定跟自己在炼器大会上的表现有关,要说自己能吸引他们注意的地方也就只有赋灵了,她今天来必定跟这个有关,可具体要自己做什么却猜不出来。
目羽峰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猜,师姐既然已经来了,我也没必要猜才是。”
纪欣道:“这件事说起来比较麻烦,容我慢慢跟你说。”
目羽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纪欣道:“你知道,我们羿熔阁三代以前弟子并不多,只是到了四代才发展起一定规模,所以,我们这些四代弟子中实力靠前的一些人颇受长辈们关注,暗地里有那么十来人是被宗门重点培养的。
我们逐渐聚到了一起,形成一个小团体,平时一起修炼,一起探讨炼器的方法、经验什么的,这样对我们的成长也有好处。”
目羽峰面色平静道:“所以,你是来邀请我加入的吗?”
纪欣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接着道:“我们这个小团体的首领叫做楮卜,就是大会上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人。
他会成为首领,除了因为实力不错,更因为他是三长老的嫡系重孙。”
目羽峰道:“他是谁的重孙又关我什么事?”
纪欣脸色一暗道:“说来惭愧,大会之前的几十年间,我们这些人一直生活在一种优越感之中。
如今看来,那是一种可悲的优越感,跟你受的苦比起来这种优越感不但不会令我们成长,反而会让我们畏首畏尾,失去了拼搏的勇气,就连性情也会变得轻浮、善妒。
所以,你的出现、你的表现,使我们感到了不舒服,感到地位受到了威胁,感到颜面无存。”
目羽峰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本来对这个纪师姐印象还算不错,资质不凡,人也漂亮,说话也随和,却不料她是来跟自己说这些的。
自己威胁到了他们在宗门中的地位吗?那又如何,你们实力不如人难道还要主动找上门来讨说法吗?
对于这种事目羽峰可没有让步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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