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很奇怪对吧?」
面前那个男人微红着面颊,毫无气质修养的拍着桌面。
「明明我是爸爸,她是女儿,可是却一点都不像样子。」
羊驼驼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也举杯和海鸟对碰。
「把我买来的本子都给收起来摆在客厅上,即便是我当时用浆糊抹在凛的可脱手办也被她仔细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就算是我之后真的狠下心对着凛来了一发也被茉莉拿着走进卫生间冲洗。」
卧槽这是女儿么?那么好的女儿?多钱!我要一打!
海鸟仰头将杯中的酒浆一饮而尽,打了个嗝,然后继续说:「我洗澡之后换下的胖次都被她拿去亲手洗了然后还给我,每次我打开房间门的时候都能够看到叠着整整齐齐的衣裤摆在床头——她连我懒惰而不喜欢把衣服放在衣柜而是把衣服放在床头随手就能拿到的性格都摸清楚了,卧槽这怎么回事啊!」
不过站在海鸟的立场上想了想,羊驼驼也同情的点了点头。
面前这家伙不是别人,是海鸟啊。单身死宅了三十五年的海鸟啊。早就已经锻炼出轻度女性恐惧症的海鸟,同时对于陌生人的交际能力完全是令人绝望的海鸟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他已经在网络上认识快二十年之久,那么或许他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应该会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流吧?也许会像女孩子一样发出『咿——』的一声然后夺门而逃。
事实上,在十年前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家伙似乎还真的是这么干的。
羊驼驼想起当时的场景便不禁扶额,那家伙只是个死宅,还是男人,又不是美少女,做出这种举动有什么可萌的。
不过如果换成自己是他的话,突然接受这么一个女儿,估计也是会吓得连家都不敢回吧?
羊驼驼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海鸟坐在位子上喝着闷酒,拿起什么喝什么,不管是二锅头还是伏特加,白兰地或者普通的红酒也好,都像是喝水一样的豪饮、牛饮。借以酒精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能够暂时忘记那些东西。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试过这么喝,不就是事后被送进医院洗胃而已。原因是他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逝世,虽然他也从此获得一笔不小的财产,可是他宁愿不要那些鬼东西,他只想继续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宅男,偷偷买了本子藏在床底下,在母亲提着吸尘器打扫屋子的时候总是胆战心惊害怕被母上大人发现那下面的秘密。每个月从父母手上领取零花钱。每天有母亲做饭,自己补完了番之后打开房门便可以看见香喷喷的饭菜,全是自己喜欢的菜式。
可是那些都没有了,所以他很难受,他很害怕之后的生活,所以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是当时不管他喝的有多么凶猛,在脑子里面也还是能够记得那两道慈祥的身影,和那个他一直居住的大房子。然而在这次他想忘记的却也是一直无法忘记,那个拥有一头赤红色长发的少女,穿着和头发一样火红的,款式像是旗袍一样的衣衫。踩着自己的大拖鞋,在屋子里面走动都会因为鞋子太宽大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是任劳任怨的女仆一样体贴的将自己所有私密物品都揭开那层遮羞布……虽然看起来十分不错,可是海鸟却有些受不了,长年让他没有与陌生人交谈过的经验,甚至让他见到陌生人都恐惧的不能自已,甚至那个陌生人还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样子,还是个无可挑剔的美少女,那间大房子原本是海鸟自己的领土,是属于海鸟自己的世界,可是当茉莉来到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朝着茉莉偏移,茉莉的气场都充斥着房子里每一个角落,海鸟在一瞬间就从主场作战变成客场作战。不,连客场作战都不是,像是整个世界都臣服在茉莉的气场之下,世界都在对着自己排斥!他甚至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就是因为害怕见到茉莉,到时候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只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头,静静的盯着电脑屏幕补番。吃饭了也只是让茉莉叫外卖然后放在门口,自己则贴着房门静静的听了外面十分钟的动静,确认真的没人之后才快速打开门,将外面摆在地板上已经快要凉了的披萨塞进嘴里。
他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就是因为害怕见到茉莉。不知道见面之后应该怎么做,不知道见面之后应该说什么。他只是个死宅,也只想一辈子这么死宅下去,十五年前因为想入手几件法器而去捐精的事情他早就已经遗忘的烟消云散。谁知道捐精之后居然会生出这么一个美少女女儿,又有谁知道,女儿居然顺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条路线找上了自己,自己连当一个男人的觉悟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承担起名为『父亲』的觉悟了。
简直是在说笑。
海鸟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嘛,」羊驼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伸手拍了拍海鸟的肩膀,「其实吧,就算是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也并不一定就是无解之结。」
海鸟抬了抬眼皮,眼中含着希翼,「你有办法?」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始终都是要试过才行。」
……
……
海鸟现在自家门前的公路人行道上,整了整领子,戴好左耳的耳麦。
「哟西,已经准备好了!」
从耳麦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因为信号不好,另一边正在调音。
「好了,调音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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