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来了,请进,请进,来呀,奉茶!”
崔绍唐被林东渠迎入通四海内部,经过外面的三间临街铺面后,崔绍唐才知道,原来这通四海的后院,都比他家要大的多,难怪林东渠会说崔文渊父子图通四海,别的不说,光是这套宅子,那就值钱的很啊。
有苦有咸,或酸或甜的茶水,崔绍唐当真是敬谢不敏,他让林东渠给自己换上凉白开。
三人分别坐下之后,崔绍唐继续保持神秘稳重闭口不言,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杯中白开水。
“小的这就让人将布样送来,供少东和崔娘子挑选。”
不在家中,林东渠对崔莺莺的称呼也就发生了改变。对于林东渠的这个提议,崔绍唐颌首,崔莺莺点头。顿时,林东渠仿若是如逢大赦,弯腰躬身出去安排。
“阿郎,别看这个时候没有人来,等到午时之后,外间两个铺面,常常是挤的塞不进脚。咱们崔家这个布帛行,论规模在城中也是一流的,小半个城的权贵家眷,都在这里选布料呢。”
或许是不愿意始终沉浸在那种气氛下,崔莺莺主动开口向崔绍唐介绍通四海的情况。
“嗯......”
坐在崔绍唐的这个位置,却是能够看见外面铺面的。因为惯例还没有到开市的时候,所以此时只有布帛行的伙计们在忙碌的走来走去,整理货物,收拾环境。
正面大门摆着的一匹匹布帛,颜色各异,光泽不同,更有一些布匹竖着倚靠在三面墙壁上的橱柜之中,这种陈设的方式,倒是让崔绍唐有些眼熟,貌似千年之后,都还能看到。
让崔绍唐真正感到惊讶的,还是这些布料丰富的色彩。
唐朝,其实是中国纺织行业飞速发展的一个时代,尤其是在丝绸方面,其精湛的工艺、高超的上色技巧,即便在后世都令人为之惊叹。譬如说崔绍唐用的那笼蚊帐,其实就是真丝织就,价格不菲却不稀罕,倒是后世却见不到这般精湛的丝织品了。
按下惊讶,崔绍唐一脸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地看着林东渠忙进忙出,一匹匹布料被送进来,又一匹匹地被送出去。说是让崔绍唐选,可崔绍唐哪里来的这个兴致。
“就这个吧。”
到最后还是崔莺莺拍板,这都快到晌午时分。崔绍唐摸了摸肚子,示意崔莺莺,该吃饭了。林东渠倒是很积极的备妥午饭,两个食盘分别送到崔绍唐两人面前,甚至还专门给崔绍唐配上一壶清酒。
唐时的清酒,跟后世岛国的清酒同名但不同性质,所谓清酒,不过是相对原酿的浊酒而言。在普通家庭,能够有酒喝自然就是不错的生活,但对于崔氏家族,或者说跟林东渠这个大掌柜,怕是就有些不相衬了。
“林掌柜,往日里我来也是这样吃的?”
眯了眯眼睛,崔绍唐脸上仍旧保持着那股茫然的神情,好像真就是单纯的问问,并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这个......”
林东渠有些语塞,倒是崔莺莺赶忙接上,道:“阿郎,林掌柜经营通四海多年,成绩有目共睹,大家都放心的很,所以往日里,你几乎是不来的......”
“哦?哦......”
没有过多的表示,崔绍唐放佛是认可了崔莺莺这种说法,开始低头,认真吃餐,倒是恪守“食不言”君子之举。
不过在食盘被端走之后,崔绍唐却一拍衣袂站起身来,“东渠啊,既然我以前没怎么来过,走,去仓库看看!”
“仓......库?”
林东渠面色微微一变,两眼就转向一旁的崔莺莺。
“哎,林掌柜你发什么愣,阿郎要去看仓房,你头前带路便是。”崔莺莺一跺翠绿绣花鞋,黑漆漆的瞳仁里,像是快要冲林东渠喷出火来一般。也不能怪林东渠拖沓,他不像崔莺莺,无法意会崔绍唐偶尔冒出来的奇怪言语。
仓库就是仓房,崔莺莺表面上是在替林东渠翻译,但崔绍唐暗中也是牢牢记住,以免将来在别人面前暴露出来。
林东渠脚步仓促头前带路,崔莺莺则在崔绍唐身后亦步亦趋,或许两人没那心思也没那意思,但却让崔绍唐感觉颇有些不爽利——这是押解人犯来的?
心中虽不舒坦,崔绍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抬头挺胸昂扬而行,嘴角微翘将“意满志得”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他这般走道带风的味道,引来不少人的打望,而崔绍唐看似两眼平视前方,其实却很留意那些人的眼神。
那些眼神,大多都是茫然,陌生的茫然。这种茫然与他们对上林东渠甚至是崔莺莺时表现出来,发自骨子里的畏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中揣测着这种对比里蕴含的深意,崔绍唐也没有放过观察这通四海。他绝对是第一遭来,又不便于开口询问,只能是默默的看着,听着,感受着。
通四海的确是个大布帛行,越是深入后院,崔绍唐的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一路行来,脚下踩的青石板路都有四人并肩宽,足以容纳常见的牛车同行,而石板上,也能看见车辙的痕迹。
“少东,仓房到了。”
崔绍唐思虑间,三人以鱼贯穿过一处院门,脚下的石板路仍旧延伸,但林东渠却在前面停下,转身过来开了口。
“哦。”
轻应一声,崔绍唐不动声色的左右扫视,心中却是暗惊。
“这是仓库?这哪里是仓库,根本就是一处集散地嘛!”
映入崔绍唐眼帘的,是一栋栋两丈高矮、四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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