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城,田家,厨房。
“哟!田禹‘少爷’,你又来了啊。”
在这句夹带鄙夷声调的话语响起后,一位坐在门槛上,大口咀嚼馒头的少年,便是稍稍抬起了额头。
虽然这位少年被称作少爷,但他的穿着打扮,却与大街上乞讨的乞丐一般。
衣衫褴褛,面容污秽,披散的黑发脏乱无比,邋遢而又令人厌恶。
少年的名字叫田禹,原本是田家少爷,至于现在吗?
他依旧是一个“少爷”,一个被田家青年戏谑的“少爷”,田家佣人冷眼相对的“少爷”。
所以,田家青年遇见他总会很“友好地”打声招呼。
眼下,田家现任少爷——田龙正双眉轻挑,目光下垂,很是不爽地看着这个曾经一拳击飞他的“少爷”。
“昨日我不是说过,不能再给田禹‘少爷’吃这些喂猫猫狗狗的东西吗?”
“把我每餐定做的红烧幼狼肉送来!”
立马,一个贼眼模样的下人就转过了身子。
田龙微转视线,露出一副跋扈的神色,紧紧盯着一名身穿朴素灰衣厨妇,厉声喝道。那似睁不开的狭小双目中,射出一股毒蛇般阴冷的目光,不停扫在田禹与灰衣厨妇身上。眼眸转动之间,越来越冷的神色便是浮出在他的双眼里……
在下人将一盘肉香扑鼻、色泽暗红、令人不禁唾液溢满口腔的上等美味,送来之后。田龙伸出右手接过了盘子,旋即蹲下身子,略带微笑地看着田禹道:“田禹‘少爷’,丢了那个没有营养的五谷杂粮吧。今天本少爷大发善心,给你吃这个强身健体的狼肉,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哦!”
田龙眉毛朝上扬得可触天,面容之中那笑意显得虽是温和,可配上他那抹阴冷蛇光,这笑容却令人觉得很是扭曲、狰狞。
“吃狼肉,吃狼肉。”
见得眼前诱人欲吃的红烧狼肉,田禹如同傻乞丐一般,目露兴奋之光,嘴角口水横流,毫不犹豫丢到手中馒头,横甩凌乱的脏发,然后就是迅疾伸出双手,猛地抓向了盘子。
但是,待田禹双手即将触碰盘子的瞬间,田龙却猛然挪动了他的右手,眉目之间露出很是舒畅地笑意,道:“田禹‘少爷’,想吃别这么着急啊,又没有人跟你抢!”
话罢,田龙的右手就是徒然一翻,将盘中狼肉尽数倒在了地面。
“田禹‘少爷’,吃吧,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抢这香味诱人的狼肉。”
看着眼前这般捉弄自己的田龙,田禹那隐藏于脏乱黑发下的无神双眸,瞬间闪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慑人锋芒,身躯也是莫名地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愤怒?
然后田禹便将双手移向了地面,抓起沾染灰屑的狼肉,狼吞虎咽般吞入腹中。
见田禹如此“兴奋”,田龙那鹰眸的冷厉双眼里,便在骤然间,涌动出开心之色。面容之上,也是绽放出一股痛快他心的璀璨笑容。
随即田龙缓缓站起了身子,颇为爽快地甩动衣袍,对着身旁下人嘀咕了几句,转而哈哈大笑,慢步离开了厨房。
“禹少爷,别吃了,别吃了。”
门口旁边一直站立的灰衣厨妇拉起似乞丐的田禹,扯丢他手中紧紧抓着的狼肉,略显老态的眼睛变得有些晶莹,大声喊道。
“哎、哎、哎,你这妇人干活去,在这瞎操心啥!”
厨房中其他下人似是主人一般,呵斥灰衣厨妇,眉目中也是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冷冷盯着田禹俩人。
那眼神,寒、冷、阴,尽是无情的光芒。
“等一下,我将田禹‘少爷’扶到他房间,之后再来做活。”
回头看了一眼,灰衣厨妇恳求地吐出一句。随后也不管什么,在众人冰冷目光注视下搀扶着疯疯癫癫的田禹,费力地拉扯他走下了台阶。
“不知好歹!”
未等俩人完全踏出这厨房所在的院子,那本是在厨房忙碌的众人,却是手举棍棒突然冲出,气势冲冲地拦住了俩人去路。
“田龙少爷吩咐了,要我们好好教训这卑微妇人,居然不知道谁才是田家的少爷,真是找死!所以要是有人下手轻了,那就滚出田家吧!”
闻这句话后,这些下人,便抡着手中物冷漠撞到田禹,眼睛也不眨地朝着灰衣厨妇一阵猛打。
虽然眼前人是一个纤弱的妇女,但为了保住在田家工作的饭碗,谁会被那深埋于心灵最底处的同情影响,而选择不动手?
啪、啪、啪!
那棍棒挥击,重中带狠,在空间中迸发出刺耳的声音。
如同公堂上执法威武的杖责,没多拍几下,就将这柔弱妇人打得昏了过去。
可是,这群人并不就此作罢。见妇人昏倒,也只是稍皱眉头,然后继续挥动手中木棍。开玩笑,下手轻了,就会丢掉这份饭碗,谁会这么傻啊!
空间中,田禹倒落于地,妇人也昏倒在地,但妇人却遭受那粗大木棍无情拍打。虽然木棍是打在妇人身上,可痛,却也滚荡田禹的心。
田禹握紧双手,意识有些模糊,刚才似乎有人狠狠重敲了他的头部。然而,妇人被打的画面,却是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里,翻腾于他的脑海……
“住手!”
看着那被打得,嘴角溢出鲜血的妇人,田禹重重晃了晃头,将灵台之中的模糊意识震走。转而心中就是暴起一道道怒火,大声厉喝。
这灰衣妇人,对田禹而言,除了那仅见一面的舅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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