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好喜欢跟人聊天喔。」
「对,这是我的性格。我很健谈,人人都知道我很多话说。」我说着,把视线转向跟前的警官,语带挑衅地说:「难道,喜欢说话有过错吗?」
那位警官呵呵呵地笑着,对于我的挑衅,他好象一点儿不以为然。我明白,年轻人容易心浮气躁,容易冲动,我不惯被人逼问,更是难以控制情绪。不过,在我面前的警官,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我多少,顶多比我大十年。但,在他面前,我感到自惭形秽,他是如此从容不迫,人生经验好象很丰富似的,可以看破我的内心世界,这令我对他更加反感。
我心里在暗自思想:「你以为你比我高明多少?你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花靓仔(毛头小子)而已,我就看不出你到底有多少斤两。看你一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鬼模样,真不知警察是怎样收人的,你又是怎样当起警察来的?」
好半晌,警官对我说:「你这么喜欢说话,将来想当唱片骑师还是『栋笃笑』(edy)演员?」
「阿sir。」
「叫我张sir。」
「张sir,喜欢说话不一定要当唱片骑师或表演『栋笃笑』,我想,将来我真的有可能靠一张嘴『搵食』(谋生),我可能成为歌手?或立法会议员?毕竟,我还年轻,将来有一万种可能性,只要努力,你又焉能否定我日后可以当特首?」
张警官没有跟我继续抬杠,只温文而含蓄地一笑,随即转入正题。
「段立名同学,请问你几点到达视听室?」
「我在约定的时间抵达,是四点四十五分。」
「请你说说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把揭发命案的经过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听到视听室内有物件碰撞的声响,有人惨叫,然后我们撞门,到冲进视听室里面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具体地说明。
然后,张警官沉思了一下,问我:「你听到室内发出响声的时候,大概是几点?」
我想了一下,说:「在我到达门外后不到一分半钟的时间。」
「由你开始撞门,到进入室内,花了多少时间?」
「应该不到一分钟。」
「当你进入视听室,那里有没有开灯?」
「有。」
「请你形容一下当时的环境。」
「我冲进视听室,那里的灯亮着,开放着冷气。室内有几把桌椅打翻了,而欧海晴的身体就躺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双脚垂下,胸前插着一把小刀。另一个进入现场的社员单飞扬,还以为她是在演戏跟我们开玩笑,他用手拔那把他以为是道具的短刀,可是不果,他马上慌起来,替欧海晴检查,发觉她真的死了,是被人杀死!」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杀死,不是自杀?」
「这不是明摆着吗?谁跟她打斗纠缠,弄翻桌椅?是谁在尖声呼救?──我肯定那把声音是欧海晴──她最近并没有烦恼厌世的表现,更难想象她要做这一场戏来误导我们,使她的死由自杀变成了他杀。──不!她铁定是被人杀死的,我敢保证!」
「可是,当你们进入视听室的时候,房间里不是鬼影也没一个吗?」
「对。是没有人……」
「你肯定声音是从房间里发出的?」
「我肯定。」
「由你们听到声响,至进入室内,期间不到一分钟时间,凶手可以在这么短促的时间内,杀人后从密室遁走吗?我想不可能吧?」
「的确,你说的也有道理……」
「当时,视听室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吗?」
「照理说,门被锁上了,门外有我们在,凶手不可能从那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可是,视听室的一边有窗户……」
「可是,安装了窗花,对不?」
「是,是装了窗花。」
「如此,凶手不可能从那儿逃脱了?」
「对,也对。」
「视听室里,是不是有可以让人匿藏的地方?」
「不,绝对没有!那里面除了一台电视柜里的电视机和录影机,就只有桌椅。」
「你们进入室内的时候,电视机有没有打开?」
「不,是关掉了的。」
「有没有留意窗户,是打开还是关上的?」
「应该是关上的,但没有扳下把手扣死窗扉。」
「你们一共有五个人一起走进视听室,对吧?」
「对。」
「是否有留意其中某人有反常行为,如拿走某些东西,或湮灭证据?」
「不,我没有发现。」
「走进室内,你们是不是都在一起行动?有没有人离开过,或有可疑的行为?」
「这个我也没有发觉。」
「离开现场之后,你们就直接被带到课室,并受到监视,对吗?」
「对。」
「现在,请让我搜身。」
「随便。」
我答得潇洒,可是当真正被搜身时,心中难免升起一份厌恶和尴尬。但当然,他并没有在我身上发现任何的可疑物品。
当张警官搜完我身后,他还替我取了指模印,交给鉴证科作为指纹比对之用,然后便放我回家。
「你马上回家,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张警官向我说,我明白他是要封锁消息,免得被传媒知道,影响学校的名声。
我很快地回到家里,只说今天剧社有彩排,所以晚了回来。生活如常地过,可是我的脑袋简直一秒钟也不能静下来,我不想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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