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手柄按键声,几乎能将贝丝的脚步声淹没。当他感觉到贝丝的接近时,又得在贝丝进入房间前把所有东西藏好,他的时间有限,在贝丝紧握门把手时他只能让时间停止十秒,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做什么。
在灰尘静止的瞬间,他把东西胡乱塞在桌子底下空隙,膝盖撞击桌角,他惨叫了一声。
最后抱着手柄一推桌沿,随着椅子滑到桌子旁,顺手把东西丢进去。身体正好挡在那一套主机设备面前,还能感受到它们通电后产生的热量。尤金的房间乱糟糟的,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开中央空调。
“你在干什么?”贝丝走进房间关上了门,看着他房间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懊恼地皱着眉头。
“没有,发呆。”尤金说。
“我建议你可以去找个工作。”贝丝从他身旁绕过,身子斜靠在桌子上。“即使你的专业在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
尤金没有回复,紧张地玩起手中的笔,原子笔在他灵活的指间转个不停。贝丝看得目不暇接,就像是尤金准备驱逐自己离开他房间的信号。
“灾难来临的时候,大家会带走钱,带走衣服,带走食物……我不止一次让你好好收拾检查,你就带了这个么?!”她从腿后的桌子底掏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一些黑兮兮的塑料和电线惹怒了贝丝,“用这废品和我们抢能源,是不是太浪费了,尤金!”
贝丝一把从尤金的手里抢过那令人讨厌的笔,把这些东西统统装进塑料袋,锁在房间的柜子里,“替你收着!好好去找工作吧,尤金。”贝丝不愿意苦口婆心地重复,她背着包走出了家门。
尤金讨厌女人踩着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尖锐清脆的声音,那一定是个高傲冷酷的女人,就像他母亲贝丝一样喜欢对自己指指点点。
他乏力地倒在椅子靠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果然打游戏才是他真正的归属,“灾难又怎样,没有灾难又怎样,日子还不是正常过,毫无激情,苦中作乐。”
他摸着从窗户外跑进来的小猫,这是他灾难后认识的唯一朋友。他们达成共识,每天贝丝出门,尤金就会把厨房的剩饭分一点给它。尤金摸着他黑色的小脑袋,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尤金在它脖子上装了移动监控装置,这就像一双会动的眼睛,尤金可以跟着他出去到处“走”,这弥补了自己运动白痴的缺陷。
虽然每次打开追踪摄像都是光秃秃的土地,但好歹能看到那些干活的工人,顶着太阳的炙烤工作,汗如雨下,皮肤都烧的通红。尤金不敢想象自己也这样工作的样子,从小到大他都没吃过什么苦。
只可惜现在他的电子宝贝已经被老妈悉数没收,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也被阻断了。
贝丝即使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也要表现出不悲不喜的豁达胸襟,她也是个人,也会有感情。但贝丝会克制自己,她戴的面具很厚,内心隐藏得很深,可以轻而易举地掩饰自己,所以她想宗教派才会看中她吧。
宗教派的感性已经燃尽,现在他们更像是灾后区的吉祥物,随时扮演着激励人们勇敢生活奋斗,让生活充满爱的角色。然而她能激励众人,却激励不了自己的儿子。尤金总是和政府唱反调,自以为看透了这个世道。
贝丝坐着高速公用飞行汽车,几分钟就能到达几时公里外的呜鸣都,她和八大集团里的另外两位女性一起参加呜鸣都会展。
会展的负责人握着她的手,笑脸相迎。墙壁四周贴着会展作品,以心灵手巧的女性为主题。负责人还希望贝丝和艾达、维拉尼卡一起合影,贝丝显得有些尴尬,还是走了过去。
那些女孩给大家展示缝纫刺绣的手工艺,她们能歌善舞,完成了出色的表演。贝丝看到维拉尼卡直到会展结束都心不在焉,在她们离开座位时维拉尼卡还叫住了艾达窃窃私语。
“喂,艾达……”维拉尼卡始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她虽然有所感应,但不可能顾及到所有人,她也无法集中精力在别人身上。唯一能预知的,就是艾达可能会像她一样发生危险,所以维拉尼卡要尽量拖延。
“你的孩子怎么样了。”维拉尼卡说。
艾达闭着眼睛揉了揉鼻梁,陷入了思考,“说实话,我也好久没和他们联系了,你倒是提醒了我,维拉尼卡!”她转过身,“但是我真的有事,我得搭贝丝的顺风公用车回铎都呢。”
艾达看了一眼窗户外远处的飞车,这辆车使用的是清洁能源,而且又大又长,可以同时搭载二十多个人,里面载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有些在打电话,有些小声地交谈。她也冲了出去,错过了维拉尼卡向她招手的瞬间。
她朝着贝丝的方向跑去,可紧接着贝丝身边就传来一阵爆炸声响,爆炸范围不是很大,但身处会展厅的维拉尼卡还是能感受到地表的轻微震荡。
埋在地底的炸药穿透土层后爆炸,水泥地就像蒸熟的馒头般膨胀,土块从裂缝中喷发砸在一前一后的两人身上,小石子和尘土洒落在地面,远远地撞击到停在不远处的车身上,立马就像积了一层石灰。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从车里向外乱窜,逃得远远的,或趴倒在地。等烟雾渐渐消散后,场面开始失控,周围到处是喧哗嘈杂的喊叫声。
在一片混乱中,艾达全身是血地爬了过去,她的骨头痛得要散架,她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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