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十五走出橡子林,才发现日已当顶,酷热难耐,竟已是正午时分。
黑十五追上李行乐,一把将其拉住,低声问道:“你生气了?”
李行乐挣脱黑十五的手掌,也不作答,只是一个劲儿埋头疾走。
黑十五无奈只得挡在他身前,委屈道:“你真以为我任性贪玩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去阎王殿,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我知道就这样冒失前去,不过是徒送了性命罢了。”
黑十五一语刚毕,又忙道:“之前听他们提及“尸餮大会”,想必定与阎王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我们去参加尸餮大会,顺藤摸瓜。到时混进阎王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黑十五本以为他听了自己这番说辞,念在自己不惜以身犯险的份上,就算不说丝毫关切的言语,再怎么也不会赶自己走。
岂料李行乐依旧不为所动,仍风般急行,似已铁了心要黑十五走。
黑十五呆呆的立在原地,轻声啜泣间眼泪雨般直落,显得伤心至极。
李行乐闻声脚下一顿,长叹了一声,缓缓地朝着西方而去。
黑十五听见李行乐这声叹息,当即破涕为笑。因为她知道,李行乐已答应自己留下来了。
这世上唯有女人的眼泪,方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软肋。
几日餐风饮露,昼夜不停的赶路,黑十五娇弱的身子早已不堪忍受。反观李行乐全然不知疲倦,似浑身有着用不尽的精力。
这日正午,烈日当头,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就连往日送爽的凉风也已躲了起来,空气里说不出的闷热。
水囊中的水早已被黑十五喝的精光,可她此刻仍感觉口渴难耐,喉间似已冒烟。放眼望去,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禁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啊,连人影都没有!”
李行乐声音还是那般沉稳,仿佛这燥热的天气,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其实你应该省着点喝水囊中的水。”
黑十五心情本就烦闷躁狂,再一听李行乐有些责怪的语气,登时就来了脾气:“好好好,什么都是我的错,这样行了吧!”
说话间,黑十五已远远跑了开去,少时便看不见人影。
李行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赶忙跟了上去。
当李行乐穿过一片小树林,视野登时一展,却见一座小镇静静地躺在众山的怀抱里,一条小溪环镇而流。
这一幕直看得李行乐都有些痴了,而黑十五更似绝处逢生,激动的惊呼起来。
两人径直来到小镇,镇头立着一方石碑,上书“黄石镇”三个擘窠大字。
黄石小镇不大,一条独街贯镇而过。此刻已是正午时分,暑毒正盛,所有的人尽都躲回了屋子。街上仅有的三两之人,也是步履匆匆,不愿多停留片刻。
黑十五,李行乐两人走进了一家僻静的饭馆,仅有零星的两座客人。店小二一见来了生意,忙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准备吃点什么呢?”
黑十五早已饥渴难当,抢声道:“把你们黄石镇的特色菜都来上一份儿,速度快点。”
店小二吆喝一声:“好嘞!”
不多时,店小二便将一张桌子摆满了东西。只听他依次介绍道:“凉虾,欢喜坨,赤花籽,黄陂三合,酿青椒。”
店小二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可黑十五哪堪忍受面前一桌的美食,而听他长篇大论。不耐烦道:“你在这里絮叨个不停,还让我怎么吃。”
店小二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只能强颜欢笑道:“那好,两位客官慢用。”
黑十五一番大快朵颐,少时满桌菜肴便被饕餮入腹,直大呼过瘾。
突然两个农夫打扮的人走进了饭馆,两人一脸苦色,一边走一边叹气道:“以前一年只让交十粒香石,今年倒好一开口就是五十块,这要到猴年马月才凑的够啊!”
两人进店并未点什么菜,而是从腰间取下两只硕大的酒袋,让店小二给装满。
店小二似乎和这两人是老相识,只听他打趣道:“今晚又准备通宵挖香石了?”
其中大鼻阔嘴之人无奈道:“没办法,箬篑山逼的紧,再不凑齐,只怕是我全家都得离开黄石镇了。”
店小二边打着酒边说道:“要我说啊,与其年年遭他的罪,还不如走了算了。”
那人又道:“唉,你说的倒轻松。我从小在这里土生土长,怎么舍得说走就走呢。”
不管是市井小人物,又或者是达官显贵,其骨子里都有一股安土重迁的情怀。
两人付了银子,提着酒袋就离开了。
黑十五见两人离开,忙唤来店小二问道:“他们刚才口中所说的香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店小二道:“就是镇旁香溪里产出的一种石头。”
黑十五又问道:“那箬篑山又是怎么一回事?”
店小二下意识叹道:“此事就得从十年前说起。黄石镇本是一个小镇,所有人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其乐融融。谁知有一天突然来了几个恶人,要让每家每年交出十粒香石。如若不然,便将其撵出黄石镇。起初香溪中香石倒还不少,可这一年年挖了又挖,香石的数量越来越少。今时今日再想找出一粒,当真是难如登天。”
黑十五有些疑惑道:“你不也住在黄石镇,可你为什么不着急交香石的事呢?”
店小二笑道:“反正我孤身一人,在哪儿当店小二不是当。真要交不出来,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黑十五忖量道:“箬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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