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最酣时,数里长的南城墙上,到处都是赏赐功劳的声响。混在一处,随北风飘摇直上,卷入云霄。又低落下来,伴随寒雪,散入满城。洪继勋、姬宗周等组织了数千的民夫,或往城头运送补给,或从城上拉走伤员。章渝专门带了三二百人,什么事儿也不干,每闻城头庆功,即在城下随声应音,高叫喝彩:“彩!”
邓舍与察罕对阵将近半月,斗智比谋过后,争勇逞强到来。阅读
东南沿海,续继祖、郭从龙,勒马南顾。雪花迷住了视线,放目不及百步之远。他们自杀出重围,远赴东南以来,已有多日。原本**城的三千骑,受了元军的埋伏,尽管早有防备,却也是死伤不小。阵亡数百。
奉邓舍的军令,他们抵达东南之后,没有立刻便去对被关保攻占的郡县展开攻势,而是先与刘杨取得了联系。同时,尽力地招拢残卒。
戍卫东南沿海的益都军队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士诚旧部,一部分则为海东军卒。其中,海东军卒又以屯田军为主。士诚旧部多为本地人,兵败后,四散归乡。招揽不易。全凭了续继祖的名号,至今也不过才勉强召回了两千来人。而海东军卒,莱州之败,屯田军差不多尽数覆没。侥幸有逃出的,虽然一听说郭从龙到了,都奔涌来归。但是他们人数更少,还不到千人。
因此,续继祖、郭从龙目前统带的军队约有五千。骑兵两千出头,步卒将近三千。看似不少,奈何步卒战力不高。步卒或者士诚旧部,或者屯田戍军,也正如邓舍所说,他们能起到的作用,无非聊壮声势。换而言之,要打通道路,还得依赖出城时所带的两千余骑军。
他们在东南的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换地方,从没在一个地方待过太长时间。关保也接到察罕的军令,知道他们来了,派遣有数百的骑兵,日夜追击。无日不战。郭从龙朝南边远方看了会儿,对续继祖道:“平章大人。忽然下雪,也不知益都城中情形怎样了?”
“既有落雪,料来察罕的攻势会为之稍停。我益都城中,或便可因此稍得休憩。”
续继祖仰起脸,雪花落在他的面颊上,凉凉的。他停了片刻,又道:“我军自至东南,无日不战。有了这场雪,不但主公,咱们也总算能稍微得到些许休整的时间了。”朝身后绵延的军队瞧了眼,他接着说道,“主公命你我先招拢败卒,然后再战。咱们目前招来的三千步卒,虽不多,然而怕也是短日内可以招来的极限了。
“郭将军,以吾之见,不如等雪停,养足了军卒的体力,咱们便与刘将军合力,召开攻势罢!”
风紧雪密。
五千人的队伍拉成如一条长蛇。士卒畏寒,骑兵还好,虽冷,不用走路,不致湿了鞋袜,并且武器也可以放在马上。步卒就不行了,鞋袜尽湿,枪戈冰寒。很多人都把长枪之类的兵器斜倚肩膀,手缩入袖中,勾头缩脑,尽管如此,却还是难挡冷意,一个劲儿地打寒颤。冻得哆哆嗦嗦。好在有军官两边催促,行军的度倒还不慢。
郭从龙与续继祖停在路边,看着士卒从他们的面前走过。
不知谁人,在队伍的前端吹起了横笛。吹的是时下流行的一支小令,许多人都会唱。随声应和。郭从龙侧耳细听,却是思乡之曲。他皱了眉头,问道:“谁人前军吹笛?”续继祖笑道:“此必柳三郎。”
柳三,是海东骑兵中的一个军官。他的出身即便在包罗万象的海东军中也是较为少见的,本为勾栏乐工。擅长吹笛,而且吹的很好。名扬全军。连才降海东不久的续继祖也是有所耳闻。郭从龙道:“雪下行军,本就艰难,怎能再吹此等惆怅曲子?传令,叫他吹我军歌!”
两个亲兵催马疾奔,冒雪赶至队伍的前端,果然吹笛的柳三。
柳三的年纪,才不过二十来岁。他曲子吹的好,人物也俊秀,因有勾栏卖唱的经历,又与海东军中的那些勇将悍卒不同,更十分的fēng_liú蕴藉。当下,闻得将令,他即横笛雪下,盘坐马鞍,改调换曲。笛音清亮,迎风破雪。他倒也伶俐,吹的军歌中一段,恰与眼下形势相和。乃南北朝时,陈庆之孤军深入北魏,百战百捷的故事。
士卒队伍的中段,郭从龙以手击鞍相和。笛音极其的高昂,调子非常的慷慨。两千余海东骑军,近千的屯田步卒,不觉应曲高歌。
“南梁将军陈庆之,七千白衣讨胡皇。三千里地无人挡,克城卅余向无前。七千人屠四十万,洛阳城中儿童唱:千军万马避白袍。”歌声雄武。反复咏叹。带动起不会唱这歌的两千余士诚旧部,也都是低声附和。
海东的骑军,唱到兴起,也没人带头,同时高呼:“断竹、续竹。飞土、逐敌!”却改唱起了骑兵冲阵杀敌时的军歌。两千多的骑兵抽刀高歌,声势很大。步卒们受其激励,也是不由枪戈柱地,激起雪花飞溅,齐声叫道:“阿威威,杀!”
风雪苦寒,因而稍解。
郭从龙深思良久,接上续继祖方才所说展开攻势的话,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道:“待到雪停,再去攻城。我军固然可以借落雪修养体力,可是鞑子却也一样!我军并不能因此就占有优势。而且,雪后地面必定难行。我军两千余的骑军,难有用武之地。敌有坚城,我军不良于行。以此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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