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牟山到辽阳的距离,略远于沈阳。
为了接应潘美,关铎派出了一支军队,开出城东十五里,扎营太子河畔。这样,就把辽阳和东牟山连成了一线,外有支援,潘美便脱离了孤军的险境,不用再怕沈阳的反攻了。
布置妥当,关铎、潘诚即兴下城,往营中视察,所见将士,无不奋。受初初战告捷的影响,请命出战的将军们,比比皆是。
“士气可用。”潘诚望着身边人喧马腾的景象,比较满意。闷在广宁多少天了,不管怎么说,总算出手了。
“只要肯出手,僵局总能打破。”关铎微笑着说道。
“那是小邓的军队么?”
因为两位平章大人的到来,驻军全部出营,列阵道侧。双城军马的着装大致和辽阳同,但红、黑两色的肩章、以及胸前写有编制、姓名的卒牌就有些显眼。
潘诚骑在马上,挑剔地打量几眼,道:“也不怎样么,……”看到了挺立阵前的杨万虎、河光秀,两人都瘦小,和边儿上别的军官们一比,体型上先就相形见绌;又并肩站在一起,鸡立鹤群一般。
潘诚失笑,催马过去,绕着他俩转了两圈,拽住缰绳,骏马立腿长嘶。
杨万虎性子傲,就连邓舍,当初也没在他的眼里,也是连战连胜,才慢慢的服气。潘诚何许人也?他又在辽阳受过辱,虽得罪他的并非潘诚,他杨万虎管它许多!更憋了一团火,昂着头,冷着脸,只当没看见。
河光秀不同,他见不得大官儿,知道潘诚和双城不对付,对潘诚也没什么好感和敬意,就跟下意识似的,脸上不由自主挂了谄笑,点头哈腰。
潘诚扬起马鞭,虚点两下,问道:“邓帅麾下?”
杨万虎不理他,河光秀道:“是,是。小人河光秀。万户,……”看看杨万虎,不敢直呼他的名字,“这一位杨万户。”邓舍升了官,他们跟着升一级。
潘诚很疑惑,往河光秀唇上胡须睃了几眼,不太确定,问道:“阉人?”
河光秀面色微变,以前他不在乎,投军来屡经血战,目睹许多惨烈战死的战友,再没尊严也难免热血沸腾。他想做男人很久了,所以他给自己沾了胡子;所以他的官儿越升,他的胡子越多。阉人?很久没人叫他阉人了,他悄悄握紧拳头,扯着脸笑了笑,道:“是,是。”补充一句,“潘帅看得真准。”
潘诚道:“哈哈,小邓用人,还真是不拘一格。”
关铎腿伤,骑不得快马,慢腾腾赶过来,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两眼一扫,看河光秀尴尬惭愧,即猜出原由。双城诸将的底细,姚好古的信中讲得一清二楚,他笑道:“守营夜战,对阵张居敬、世家宝,河万户立了大功啊。让老夫想想,不止大功,是,……”
河光秀满脸通红,道:“奇功!”
“对,对,对。扬尘退敌,古之罕有。为将而能善用天时、地利者,可谓名将。了不得啊,了不得。”他夸得河光秀又激动又兴奋,话题一转,望向杨万虎,倒吸口冷气,问道,“这一位,敢是杨将军,名叫万虎的?”
杨万虎哼了声。
关铎不以他的倨傲生气,道:“久闻双城军中有一虎、一胆;一虎杨万虎,军胆张歹儿。当日邓帅奇袭双城,是你,上城头,lùn_gōng高座诸将之前;冒雨鏖战定州,又是你,十万军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好一个杨万虎,真乃邓帅之翼德也。”
这两桩事,正是杨万虎得意之笔,搔到痒处,他面色稍和,勉强抱了拳,道:“见过关帅。”朝关铎身后望了眼,问道,“我家将军没来么?”
“东牟山援军刚刚出营,邓帅正在左右司督促后续粮草。”
杨万虎点了点头,关铎笑道:“邓帅身为东路军统帅,督办辎重,正是职责所在。辽南战事将起,沈阳蠢蠢欲动,当此风云际会,……杨将军,老夫问你,海青何时展翅?你这猛虎,何时显露爪牙?”
杨万虎道:“为人鹰犬,但等主人放线、开柙。”
关铎扶剑大笑,道:“好,好!老夫拭目以待,看你猛虎出柙。”
他两人一个问的含蓄,一个答的直接。潘诚在侧乜视,对关铎的暗示不以为然,心中冷笑:“小邓盘踞高丽,自成一军;他的墙角,会好撬么?”
他猜错了,关铎并无撬墙角之意,充其量,一个小小的试探。
总计二十三万红巾,沙刘二部五万余,潘诚部七万余,大多驻扎辽西、广宁等地;为参加辽南战事,他两部各回来了一万多人。关铎部六万余,加上杂牌三万余,分驻辽阳内外。剩下一万多人,留驻上都。
其中,潘诚部人马最多,战力却最低。原因有二,一来他扩军太快,新卒众多;二则他不太重视训练。或者说,他重视了,但他的治军能力有限,眼高手低,想做的,做不到,训练十分草率,军纪也差。
沙刘二部绝大多数皆为虔诚的白莲教徒,真心实意地信弥勒下世。
人一有信仰,做事就有目标。把人的一生比作道路的话,一个个的目标就是里程碑,而信仰便是终点。有了目标,就有奋斗的方向;有了信仰往往就有舍生忘死的勇气。不但忘死,而且视死如归,觉得自己死得其所。甚至乐于去死。
故此,沙刘二部人虽少,战力很高,军队的凝聚力非常强。
关铎部,军纪最为严明,老卒众多,经验丰富。他没有沙刘二的偏执,也没有潘诚的粗放,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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