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大鸿却象是经历了一场浴血奋战,蓟子训连忙迎上,大鸿大声道:“快走,快走,带着苍舒大哥快走!”
蓟子训还未答话,谷道又是奔出数道人影,却是和那袒胸老叟一道的中年人,后面几个隐约是和他们一伙的挑伕。
蓟子训一把抓住大鸿的胸襟,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和救了臧宫长老的老叟一起的吗?”
大鸿瞪着蓟子训道:“他们根本是一伙的,元敬师兄便是让那杀千刀的老头杀的,”说罢便将苍舒一把塞于蓟子训,却是状若疯狂地奔向那中年人,竟是一言不发。
蓟子训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放下苍舒,也是一言不发上前便往中年人打出一道火息。
中年挑伕对着大鸿的巨斧恍若未见,却是对蓟子训的火息神情凝重起来,忽地自怀中摸出一支金色小剑,微一运息,金剑咔嚓一声竟是四裂开来,骤然自剑锷起现出道道金光,却象是亭楼顶盖样往四下铺泻。
火息一撞上金光,便倏忽不见,金光也逊色不少,蓟子训冷哼一声,飞觞一挥,便泻出一大篷碧蓝的幽火,往那金光亭盖涌去。手指轻弹,便唤出青冥灵戒,心念一转,全身顿时覆上一层灰濛濛的暗光。
吸星魂甲自突破青神使君的地网后,附着的暗光就威力大增。吸食铢五的凝神水后,不但解了使童的禁制,魂甲更蜕变出一层光甲,而原来黑沉沉的暗光也转化成灰暗色光质。
中年挑伕的金剑虽然吸食了蓝星雨,蓟子训并不惊慌,待一运起暗光,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只觉得眼前这人面目可憎。
这一大篷蓝星雨一接近金剑光盖,却霍地碰撞出一股湛蓝的火焰冲天而起,火星溅向四方,竟附着山石卷起一道道烈焰,旁边几个挑伕似是承受不住火焰的炙热,哇哇跳着四散避走。
此时夕阳已西沉,谷道上空仅可见几道霞光仍不懈地燃烧着,仿佛不肯随落日西下,顽强地攀爬着谷道壁立千仞的嶙峋山岩作人世间最后的缅怀和眺望。
此刻大鸿的巨斧已经砸向中年人的后背,中年人反手伸出两指轻弹斧背,铁斧便寸寸碎裂,映着金光,化作一篷金色粉屑飘扬散落四周。
大鸿急收手,连忙运起的金息护住心府,只是手一麻,然后从腕至肩、至胸、至腿,竟象是点燃了爆竹一样,全身恐怖地响起卟卟的骨裂声音。
几乎是不及惨呼,大鸿手脚一软,象条死蛇样软软地瘫倒在地,想张口说话,却忽然自口中落出满口碎牙,一张眼,却见霞光正慢慢地从山崖上缓缓地收回光线,似是不忍再见这人间的纷争和杀戮,一声叹息,天终于黑了下来。
臧宫等人都看得目眐心骇,却忽听得蓟子训悲号一声,竟惊起一群夜雀自顶上山崖振翅而去。
蓟子训双手一挥,四处散落的火息如覆水般重收于他怀,不知是火烧着人,还是人点着火,蓝火拥着暗光,挟着猎猎山风,呼啸着向中年挑伕而去。
中年人心中竟生起从未有过的惧意,竭尽全力摧动心府内的气息,鼓起金剑光盖迎向蓟子训。
小训,我还以为你被我吓下山了,快回吧!沐着晨曦,大鸿拥着蓟子训,就象是老羊叼着小羊,那个清晨,蓟子训撒了大鸿一脸的尿。
不用怕,跟着我走。第一次进滟林,大鸿抓着蓟子训的手,却象是母鸡护着小鸡。
不用怕,大鸿哥,小训救你!蓟子训只仿佛看到大鸿还抡着巨斧裹血力战那挑伕。
蓟子训闭着双眼撞向那中年人,只怕自己一睁眼便不见大鸿,臧宫忽然惶恐道:“小训,不要!”
大鸿,不要!第一次碰到酋耳苟子,大鸿返回正看到酋耳杀气腾腾地和蓟子训对峙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嗷地一声便扑向酋耳。
中年挑伕微露阴笑,立于他身后的几名同伙虎视眈眈地瞪着蓟子训,仿佛是一群择肥而噬的夜狼。
蓟子训蓦地睁开双眼,金剑光盖忽地四合,短剑竟变成长剑,长剑闪着金光刺向蓟子训,身后的同伙手一松,便扔来几道黑黝黝的幽光。
蓟子训伸手抓过那把金剑,金剑竟穿过掌心。中年挑伕吃吃笑道:“这是专门对付你的破光剑,我是铢三,铢四的铢,三四五的三,铢家铢三。”
长剑穿过掌心往胸府穿向胸府,铢三却忽地竟弃剑跳开,蓟子训急退,透过掌心的长剑金芒却忽然一长,蓟子训只觉心中一痛,剑芒竟是穿胸而过。
臧宫哀叫道:“住手,你们铢家要如何才肯罢手?”
蓟子训连忙运起木丹内的水息护住心府,左手却忽地一抖,竟扬出三千青丝,绕着风胎的青簪风息象是心在感应似的,立时涌向青丝,青丝徒地闪起一簇青光,卷起挑伕们投来的黑物,竟是全数送还他们。
挑伕们一声惊呼,便狼奔豕突般四处逃窜,青光却象长着腿似的,倏地伸长须丝分别扎向四散的伙伕。
铢三瞳孔一紧,惶恐道:“怎么还能运息?”
蓟子训背一挺,便听得咣当一声,一重物跌落在地,赫然是身后包袱里千金石匣仅剩的一方石版,穿胸而过的金剑却挑着石版里嵌着的灰黑色的羽毛。
蓟子训咧嘴冲着铢三一笑,心里却骤然涌起一股滔天恨意,这股恨意便如这天色,厚重而阴森。
铢三仿佛见鬼般嚎叫着往来路奔去,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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