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看着对面的儿子又慢慢地眼神放空,口中念念有词,嘴角隐隐地还有水迹出现,桓公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某人的yy--就算再喜欢走神,也不能总在跟老爹说话、商量事的时候这么干吧?!
“额,嘿嘿,”子夫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当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便又一脸兴奋地说道:“父亲!儿臣刚刚突然想起一事,这次要全靠您出手了!”
“哦?为父还有点那么用处啊?!”桓公故意戏谑地调侃他道,他实在是被这“妖孽”儿子打击的多了,平日里存在感相当薄弱。
“那是,那是,”子夫小鸡啄米样连连点头--开玩笑,接下来自己抢救名臣的计划还要全赖老爹出力呢,不好好地巴结下怎么可以?某人向来是放得下身段的人,这手卖萌媚上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咳,给为父好好说话!”桓公显然也招架不住这货的无节操、没下限,摆了摆手示意他有话快说。
“呵呵,”见自己“奸计得逞”,子夫也是嘿然一笑,收敛起玩闹之心正色道:“父亲,儿臣要举荐两个有安邦之才的能臣!”
“哦?”桓公却是被他引起了兴趣,有些好奇地问道:“吾儿什么时候也有识人之才了?是何方贤能,你倒说给为父听听呢!”
“这……”子夫不禁有些语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曾经来过宋国,屡次碰壁才在虞国混了个中大夫的职位;而另一个干脆直到现在还是在野的状态,这两人在现下看来实在没什么特别。
难道要自己告诉父亲,就是这个今年都已经七十多岁的百里奚,在接下来就任秦国上大夫后,“谋无不当,举必有功”,辅佐秦穆公开地千里,称霸西戎;甚至到了“崤之战”时还曾和蹇叔一起劝谏头脑发热的穆公。更不消说还有他那位名将儿子百里视(孟明视)!
而蹇叔除了在《左传》上留下“蹇叔哭师”这浓墨重彩的一笔,更是在出任秦国相国后,对穆公提出“毋贪、毋忿、毋急”的称霸天下“三戒”,为后世秦人的入主中原,奠定了坚实基础。
百里奚、百里视再加上蹇叔,这三人堪称穆公时代秦国一扫颓势、称霸西戎的根本,如果能一揽子收到自己手下……
“兹甫!寡人在问你话呢!”对过的桓公显然被他又一次不自觉地放空弄的有些上火,颇为不悦地呵斥道。
“是,父亲。”子夫眉头紧锁,忽然站起身来,向前跪伏在地上,双手分开,恭恭敬敬地对父亲行了个大礼,沉声道:“这二人的贤能,儿臣也是从那梦中得知,请您务必相信,他们都是不世之能臣…”
“够了!”话音未落,便被桓公一声怒喝打断:“看来寡人对你真是太过宠溺了!平常扯这些鬼话也就罢了,竟然连国家举士的大事,你也敢用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来敷衍寡人!出去!”
趴在地上的子夫身体猛地一沉,几分苦涩不由得涌上心头:是啊,不管对自己再怎么疼爱,父亲他终究还是宋国的一国之君;自己把什么都推脱给那鬼都骗不了的“梦”,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只是……
“没听到寡人的话吗?给我出去!”桓公显然余怒未消,见子夫缓缓抬起的脸上,依然写满了不甘,不禁又是一拍桌子吼道。
“父亲!”子夫也是有些上火了,想也不想地反驳道:“那二人自然是不比那管仲逊色的奇才!不说百里奚到了秦国后威服狄戎,单单是在‘崤之战’时他们的预见性,还有后来……”
后殿中忽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惊觉到自己脑子一热随口“喷”出了什么的子夫,面色惨白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父亲,先前连珠炮般的“rap”戛然而止。
“说呀,怎么不说了,”不知过了多久,桓公才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看不出喜怒地说道:“秦国?崤之战?这也都是你梦里知道的?”
子夫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重新伏倒在地上一言不发;从穿越来的那一刻,他就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暴露,所以不管哪次觐见和问对,他总是提前做好万全准备,写好剧本。
可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而他又很清楚百里奚父子、蹇叔这几个人,在春秋时期堪称“逆天”的表现,所以才在慌不择言之下,顺嘴说出了早已在心底慨叹了无数遍的他们“未来”的成就。
只是这样一来,却把自己推向了看似万劫不复的境地--不知道自己这位老爹,到底会不会把自己拉去切片研究……
桓公默默地注视着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子夫,心底也是五味杂陈:对于这个一觉醒来变得奇奇怪怪的小儿子,四年多的时间里,他并不怀疑子夫对国家、对自己的热爱和亲近。
可他对于子夫口中,那个承载了所有不合理缘由的“梦”,也是深感无力--尤其在后者现今借此,连人事任用问题都提出来的时候。
但又由不得他不信!先前因为子夫的策令,宋国国力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不小的提升不说;哪怕是在某人看来进展缓慢的“代理商”计划,在实施后取得的收益也是让桓公大跌眼镜。
可为什么儿子又要说,那百里奚是秦国威震西戎的关键,还有那个闻所未闻的“崤之战”又是什么?崤山,那应该是在晋地啊!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子夫只觉得双手和膝盖处像是针扎一般刺痛,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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