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安正是知晓白恒的性子,这才早有准备。
白恒,圣上重臣,手握兵权,压根无需攀结皇子。前世后期若不是圣上的问题,朱常安压根没机会巴结上。这世也一样,不用些手段,白恒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于是朱常安故意集结了不少人以壮声势,一路热热闹闹过来。他也没忘找了个礼部的官员来主持。
面对观礼的众人,白恒措手不及,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皇上已经发了话,他若拒绝不但是不给皇室面子,还有忤逆之嫌。
不得已,他唯有受了礼。
而他唯一感觉欣慰的,是朱常安并不太骄躁,对于剑法和武艺也有一定的见解,说话间谦虚受教,似乎还没有那么糟。
白恒关心了一番朱常安的伤口,便让其回去休息了,示意三天后来跟他一道检阅地方军。
然而三天后,他却没有等来朱常安。
站在皇帝身边的,是朱常哲。
这是皇帝对朱常安的处罚。
朱常哲与皇帝的那顿早膳到底还是起到作用了。
皇帝并未多问,但谁看程颢一家子出事也和朱常安脱不开关系。程颢他们的死活皇帝不管,但都是朱常安的不靠谱,差点将皇帝拖下水去……
皇帝虽说不追究,但心下窝火啊,尤其是连老五都知道了,面子受挫这口气,还真就无处可发泄。
于是白恒问起时,皇帝只说了声朱常安的身子还欠妥,御医表示还要休息一阵,白恒也就没说话……
然而朱常安愤怒的,并不止皇帝刻意对他的冷处理。
除了这个,还有一桩。
为了填补文兰挖的坑和程紫玉讹诈他买下金玉的那笔钱,朱常安人挪了几千两银子。总算夜游的赏赐解了燃眉之急,将这笔借来的银子给补上了。皇帝在夜游结束当晚也给他传了话,表示他先前开市挪走的银子可以分期还清。
如此,朱常安胸口一块大石落下,暂时不用太过为银子犯愁。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缺银子。有些事若不能安排好,等他回京跟着白恒去了西北,说不定一晃就要一两年。他总不能指望那点军饷过日子吧?
他封王后势必还要招人。纵然有两样产业挣着银子,有倪老帮着筹谋,但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
好在,他还有一张王牌——金玉。
既然重开陶市无望,那他便将金玉的用处提前了。弄钱吧!
先前他将金玉收用,除了报复程紫玉和另开新市,更因为金玉手上有关于程家的把柄和金砂的配方。
把柄是复仇利器。
而配方则是赚钱工具。
正因如此,他对金玉一直小心翼翼地哄着骗着,甚至还收了金玉,但他尚未想到,始终咬牙没拿出秘物的金玉早就失去了价值……
朱常安打算凭借金玉手上的金砂配方先挣上一笔做运作和筹谋的基础。
于是,倪老带着金玉所配的金砂泥去与前几日程颢暗中接洽的一个大陶商谈买卖。
哪知对方蹙眉,表情古怪地连问了几遍:这就是你们的底气?
他那样子,分明是不可置信。且连倪老手中的金砂都只瞥了一眼,拿都没拿起。
倪老心下生疑,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以退为进的买卖手段。后来被那陶商带着就近走了一家金陵的陶器店。
“金砂的工艺品有没有?”
“爷,这里都是。”
倪老见有一架子陶器全都金砂制成,至少一眼看去,与他手心拽的金砂并无不同。而陶器下边敲的章,各不一样。这些……都不是程家出产!
可金砂不是程家的拿手主打吗?
“爷真有眼光,今年买金砂最合适了。要知道哪怕上半年金砂都还是荆溪程家的独创,直到最近才做到了百花齐放,就连价格也落了只要先前的三分之一了。好东西就要发扬光大,程家是做了好事了。您瞧瞧有喜欢的,给您个痛快价?”
倪老心道不好,细细一打听,才知他们主子拽在手心的宝贝早已遍地都是,沦为了街头货。
程家货向来紧俏,程家放出配方后,陶商都想抢占市场,基本十户有八户都开始做金砂。到了这会儿,别说是三分之一的曾经价,就是十分之一都卖不上了。
且看这趋势,还得要更加回落。
倪老不死心,连跑了好几家店铺,得到的反馈都是大同小异。
金砂,已成了最普通的陶品。而其配方,也早不是秘密,而是陶艺人几乎人手一份。金砂再不值钱,早已没了价值——挣钱的价值和拿捏程家的价值。
若真是那般,金玉手上的配方,便已报废!
倪老心头巨颤,找人去带金玉出来。
挑了一间大门面的店铺,状况依旧如此。
掌柜见两人行头精贵,倪老又是一口官话,自然殷勤地很,亲自迎了出来。
金玉一见四处都是的金砂陶,差点翻了眼皮晕过去。怎么可能呢?金砂给程家带来了巨大财富,配方只程家少数人知晓,怎会烂大街?她被囚禁山中也没几天,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是金砂?”倪老面黑如炭。
其实哪里需要回答,看金玉那死样便已确认。
“程家视金砂如宝,金砂为他们挣了不少银子,怎么可能将金砂的配方流入市场。你们这些,怕不是赝品吧?”金玉下意识便嚷嚷起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店家听了想打人,偏金玉声音还不小,一下人的围观。
天子还在金陵,这明显是闹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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