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胜负未分,这样的落差在北冥武士中也足以引起骚动,有些脾气暴躁的武士此刻已经按捺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虎拳紧握,牙齿磨的咯咯直响,然而即便如此,依旧压抑着自己内心想要冲上去帮忙的冲动。
因为在北冥,既然是比武,胜负全凭本事,以多欺少是他们所不耻的。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赤炎王是在有意消耗桑干的体力,只怕在这样下去,桑干恐怕连楚亦晨的衣袂都抓不到,就要将自己累垮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楚亦晨会一直以这样的方式耗下去的时候,却不想他突然脚锋一转,如最开始那般站在了桑干的面前。
桑干的面部露出了一丝喜色,所有的人似乎都看到了一线胜算,桑干将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在比碗口还要粗大的拳头上,向三皇子的肩膀砸去。
只是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亦晨并没有绕开这足可断石的铁拳,而是同样伸出右臂,用自己的拳头硬生生的接住了桑干的拳头。
“嘭”
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似乎这血肉之躯也能擦出火花来,两个人在一瞬间分开,楚亦晨向后退了三步,而桑干竟倒退了十步才稳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惊呆了,刚才的呼喊声陷入了死寂,北冥的族人谁会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幕呢,即便桑干的力量受到了一丝损耗,然而,不会有人怀疑,即便是这样的桑干,爆出的一拳也足以将一头壮年的老虎打死,可是他却毫无悬念的落败了,不论是武技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力量。
最先缓过神色的不是这些身外之人,而是桑干,他虽好武,却崇尚勇者,他上前单膝跪地,一双大手,交叠相扣,“桑干输的心服口服,赤炎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这便是草原男儿,输得起,也放得下,之前在那些武者脸上流淌的轻蔑和怒意,随着桑干的一拜,化为乌有,托娅知道,在北冥族人的心中,已经认可了这样的男儿,这个明明可以一直靠武技取胜的中原男子,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这场争斗。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他们的尊敬。
“桑干将军免礼,桑干将军何尝输与本王,别忘了本王的手中可是比你多了一样武器。”楚亦晨手中亮出手中闭合的玉扇,带着他固有的清浅的笑,在他的笑中,纯净的毫无杂质,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怀疑他的这一举动带有一丝的讽刺意味。
北冥的武士们悍然一笑,刚刚的激战都在一碗浓浓的烈酒中化为虚无,篝火撩的更旺,酒意酣畅的族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载歌载舞。
赤炎王楚亦晨重新坐回了席位,留给托娅的不过是一个残缺不全的背影,托娅长长的睫毛颤动,带着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叹息,移出那团隐藏在月光下的黑,走回帐篷,一夜残梦,挥之不去的是楚亦晨孑然独立的身姿和俯视众生的倾世之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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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父汗。”看到一清早就走入她帐篷的哈尔巴拉,托娅走上前,挽着哈尔巴拉的胳膊,让他坐到了帐内的矮椅之上。
“父汗怎么这么早就来看儿臣了?”
“你还敢说,我若是不早来,你这只小野马不知道又要跑到哪里去了。”哈尔巴拉的口吻中带着无尽的宠溺,眼神带着柔光,一双略有薄茧的手掌,轻轻的握着安宁公主纤细的手,“吾儿芳龄几何了?”
托娅眼中带着笑意,“父汗,你整日将儿臣的生辰挂在嘴边,怎么这会儿却问这样健忘的话呢?”
哈尔巴拉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托娅的手背,带着一声清浅的叹息,“十九岁了,早就过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托娅眼中的笑意在这时冻结、破碎,“父汗,不是说好的吗,就让儿臣永远守在你的身边,侍奉你,陪伴你。”
哈尔巴拉压制着脸部的愁云,却终究被岁月摧残的痕迹,披露在托娅的眼里。
“你昨天可曾见过青玄国的三皇子?”哈尔巴拉的话锋一转,那眼中的神色依旧如同往日的闲话家常。
托娅并未多想,只是据实的答道,“偶见他与桑干将军的比试,游刃有余,如蛇似龙,却不失王者之风。”
“何以见得?”
托娅知道哈尔巴拉一定如她一样看的清楚,这一问,不过是在试探她到底看透了几分。
“以儿臣拙见,依赤炎王的身手,只需十招之内便可击败桑干将军,既不需要所谓的耗费体力,也不用以纯粹的力道相拼,他只是不想让桑干将军输的太难看,才多费了一些周章罢了。”
托娅说着,哈尔巴拉面带微笑赞同的点着头。
“他只是不想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又不想失了大国的风范。”
“吾儿要是一个男儿身,父汗就可以学你一般,当一匹老野马喽!”
“父汗又拿孩儿取笑。”托娅虽故作嗔怪,可是心中有一缕情绪在不断的泛滥,她也希望自己是一个男儿身,不是为了那璀璨的宝座,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自己是一个男儿身,或许许多事情就可以看的平淡,都不会让人觉得那样的刺眼。
“好了,父汗还要再和三皇子谈些要事,别到处乱跑了,父汗的小野马。”哈尔巴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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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其其格带着急促的喘息声,从外面闯了进来,完全忘记了应有的规矩。
“什么事情这么毛手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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