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骆摇头道:“我有负大长老所托,需向他领罪,何况愁春还在黎门。”王子骆嘴上虽然拒绝,但见黎流水振作不少,也甚为高兴。
黎流水道:“如此也罢。”忽的笑笑道:“没想到我堂堂黎三公子竟要出离奔逃,从此隐姓埋名。”他抬头看着王子骆道:“子骆兄,今日恩情流水定当相报。"说话间推动轮椅缓缓往前走去。
王子骆喃喃道:“黎公子,别再回来了。”
黎流水若有所感,转头道:“子骆兄,下个月初八正午,往巫山西“水生镇”上找寻一间布坊,届时我有东西交给阁下。”
王子骆闻言一怔,只听草木窸窣,黎流水已然转着轮椅走得远去。
王子骆回到住所,见洛愁春正坐的门口石凳之上,把玩两颗棋子。白子先被他弹飞在空中,将要落下时又弹起一枚黑子,与白子一碰将其托起,黑子则又回到他的手中。
王子骆从他身边走过,洛愁春置若罔闻。王子骆只道他还在为白天的争执生气,便率先开口道:“我把黎流水放了。”
洛愁春将黑白子尽数往手中一抓,收回怀中,笑道:“我就料到你会如此。”他摆手示意王子骆坐下。
王子骆坐下道:“我想明日去见大长老。”
洛愁春道:“负荆请罪?大可不必。黎忘机本来就没打算杀死老黎。”
王子骆惊道:“怎么说?”
洛愁春道:“要杀黎流水很多人都可以,为何偏偏找你?”
王子骆张嘴欲辨,洛愁春挥手打断道:“莫非只因为你和黎门无瓜葛?这未免太过牵强,且不说你本无杀人经验,一旦他们查起,最后还不是会找到黎忘机头上。其实黎忘机根本就不打算杀黎流水,或是说他本该杀黎流水,却又不忍去杀。”
洛愁春说话间眼角打量王子骆,见他听得入神,不由有些得意。他头微微上昂,腰板一挺,娓娓续道:“在黎门这么久,你也知黎门是个讲人情的地方,即便是私通外敌,也会因为管事人的私交保全一条性命,那黎流水,为何就说杀就杀呢?但黎流水若是不杀,则更为麻烦。因为此人交游甚广,野心又大。而且据我观察,他在黎门内的势力极为庞大,堪比黎落花,加之其才智过人,黎忘机在时,黎流水尚不敢轻举妄动,一旦黎忘机去世了呢?你还记得我们来时黎忘机因病数月未见人么?原本我还以为他是在装病,现在看来,恐怕他自知时日不多,才急于除去黎流水,为黎落花铺平道路。”
王子骆嘴唇轻颤,说道:“你也觉得黎流水该死?”
洛愁春摇头道:“我自然不希望老黎死,我不过是站在黎门的角度分析。昔日黎门之中黎忘机尚有黎烟云来制衡,如今黎越穹对俗事无趣,单单一个黎落花只怕并非黎流水的对手。”
王子骆道:“这么说大长老所谓的考验,也只是一个杀黎流水的理由?”
洛愁春道:“这倒未必,若是黎流水能战胜自己的野心,自然是门主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料想老黎欲要结交朝廷这事触动了黎忘机的逆鳞,这才起了杀机。
“不过可惜,黎忘机终究难下得去杀手,这才叫上你。黎忘机救过你性命,这个忙你必须帮,而黎流水救过我,你我相交莫逆,何况黎流水也有助于你,故你定然会放他一条生路。唉,只盼老黎能领会黎忘机的意思,从此归隐山林,不再涉入江湖。”
“归隐山林……”王子了喃喃道,猛地想起一事,说道:“黎公子临走时说,下个月初八,要我去巫山西“水生镇”上的布坊,他会在那里交给我一件东西。”
洛愁春闻言一怔,低头沉思不语。
王子骆道:“愁春,你说黎公子要交给我的是什么,柳暗花明诀的心法?机关暗器的图谱?还是回风拂柳的配方?或是黎门令牌什么的。”
洛愁春抬头正色道:“他给的东西为何物暂且不必考虑,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避开黎忘机耳目去取。”
“大长老的耳目?”
“不错。”洛愁春凝眉道:“就好比你昨晚放过了老黎,但他是死是活黎忘机要确认清楚,而非听你一面之词。我们放走老黎后只怕黎门更是风声鹤唳,到时候我们大摇大摆去到巫山岂不令人生疑?一个不好,不仅东西取不到,老黎也走不了。”
王子骆皱眉道:“大长老既然已经放了黎公子,难道还要拿他问罪?”
洛愁春道:“我方才说了,黎忘机不过是一时心软才放了老黎,此事有第一次,却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王子骆闻言沉默一阵,道:“那我们如何是好?”
洛愁春道:“我们明日一早就邀黎青山去周边游玩,算好时间,在下月初八前赶到巫山,以游览为名将东西取走便是。”
王子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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