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手”莫丹青听屋外的黑衣人讥讽,微觉羞赧,这下听林先生询问,便反唇相讥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姑苏刀’古寒山,在林先生眼中,也不是什么鼎鼎有名之辈!”
林先生见两人起了争执,心下有喜有忧:喜的是这两人关系不睦,对自己大有好处;忧的却是这两人深夜来闯,还自报姓名,显然不是善类。
嘴上说道:“两位姓名绝雅,老朽已然记下啦,夜已经深了,几位再不走,老朽要下逐客令了。”说罢做了一个送客之姿。
莫丹青见他如此决绝,心中忽然一动,说道:“你枉自称为‘杏林医隐’,不仅连自己的身份不敢承认,就连区区的‘车前马钱子’之毒也不能解。”
说着向云兮道:“臭小子,你大哥得的不是寒疾,而是中了马钱子之毒。毒入肺腑,全身寒凉,若再不救治,等不到明日太阳升起,就要命赴黄泉。”
他这几句话说得无关痛痒,可听在云兮的耳中,无异于平地一声雷。他自幼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亲哥哥云何,两人在这南湖边相依为命,多少苦难都是两兄弟并肩挺了过来。
哥哥云何自小对他疼爱有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先让给他。有时候云兮遭人欺负,云何宁可自己挨打,也要保护好他。
现下听说大哥中了“马钱子”之毒,他虽不知这毒是什么,可黑衣人说话之时,林先生面上乌黑低沉,想来绝不简单,如何不惊?
双膝不由得一软,当即跪倒在林先生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连声哀求道:“林先生,你有回春之手,乞求你相救我大哥性命!”
莫丹青怀抱双手,似乎有些忌惮,也不走近,冷眼看向林先生,看他作如何举动。
林先生见这孩子可怜兮兮,心中难免过意不去。 可想到十八年前过的毒誓,现下如果出手搭救,岂不是自毁规矩?
当即心肠一硬,淡淡地说道:“孩子,你起来吧,怪只怪你大哥宿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云兮长跪不起,声泪俱下,叫道:“林先生,你平日里不是厉害得很么?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你只要救好了大哥,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云何坐在椅子之上,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冷,神智渐渐模糊。云兮一哭,他神智清晰不少,想要奋力睁开眼睛,却已无力,只得道:“云兮!你……你哭什么?你别跪,快起来,平日里我没给你说么?咱们可是堂堂七尺男儿,虽然穷,却不能苦苦哀求他人!”
他话声极为微弱,可语音之中,却自有一股威严。
屋外的“姑苏刀”古寒山道:“好一个有骨气的孩子,可惜啊可惜,眼下就要死了。”他不知是存心讥讽,还是由衷赞叹。
云兮哭道:“大哥,求不求也无所谓,呜……呜,只要你生龙活虎的,磕几个头,求一求人,哪有有什么打紧?林先生,你若不肯搭救,我便长跪不起,大哥要是活不成了,我便跪死在你屋内!”
古寒山又道:“林先生,你这般做,却又是何苦呢?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只需动动手指,救一救他,又有什么打紧?”
林先生摇了摇头,说道:“老朽医术平庸,莫……莫先生口中的车钱马钱子之毒,却是解不来。”
莫丹青问道:“你是解不来,还是解不得?”
林先生冷冷地道:“解不来!”莫丹青不待他说完,蓦地里抄起身旁的茶杯,手一扬,听得“嗖”的一声,径直往林先生掷去。
他这一掷来得迅无比,直击林先生左腿之上的“伏兔穴”。
林先生脸色惊恐,问道:“你干么?”将头一低,脚步往左一移,只听得“咔嚓”一声剧响,茶杯击中他身后的柜子,直打了个拳头大的孔子,没入柜子之中。也不听得瓷碎之声。
林先生这一让看似惊吓后的举动,平淡无奇,可瞧在莫丹青的手中,已然是极为厉害的功夫。
古寒山似隔门有眼,朗声道:“好一招‘力透纸背,举轻若重’,却被‘游龙步’给让了开去!”
莫丹青怒不可遏,他既被称为“丹青手”,绘画之术自然是不言而喻,但手上功夫,却也是独绝一方,就算是在教中,教主也对他礼让有加,哪知一来武昌府,头一招就落了下风?
他生平极为自负,今日说了这许多话,已是破天荒的出奇,再听得古寒山讥讽,心中对林先生的忌惮之意大去,朗声喝道:“林杏,你是铁定了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林先生茫然不解,问道:“阁下在和谁说话?”
莫丹青更是怒火中烧,喝道:“老子对你说话呢!”话声未落,身子凌空一跃,直扑林先生而来。
云兮跪在地上,待回过神来,莫丹青已飞到眼前,只见他在地上一点,手中已多了一件兵刃。
但见他手握的兵刃形式奇特,长约五尺,纯以铁制。器形似笔,笔头尖细,笔把粗圆。
林先生轻“噫”一声:“魁星笔!”
莫丹青喝道:“不错,出招吧!”话音甫落,笔尖已送到他面门两寸处。
魁星笔又名判官笔、状元笔,与峨眉刺之形状极为接近,武学对其有云:“一寸小,一寸巧;一寸长,一寸强。”是一类极为刚猛的兵器。
林先生丝毫不敢小觑,将头一仰,身子往后靠去。莫丹青道:“你果然瞒不下去了!”顺势在笔柄上一按,“嘣”的一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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