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本来略显瘦削的林枫身上已经鼓起了流线型的肌肉，在瀑布下坚持的时间也达到了十个呼吸的长度。
顶着巨大的水压，林枫不断喘着粗气，手臂上肌肉隆起，死死的抗衡着水流的冲击。
“一，二，三……九，十”，林枫咬紧牙关，一边心中默念，一边脚掌发力，双手呈现向上托起的姿势。
身体半躬，林枫已是被水柱冲击的直不起身。“十一”，自胸腔迸发的声音嘹亮而充满力量，冲破了沉闷如雷的瀑布声，在小山谷中回荡。
仅是数到十一，如同一叶孤舟被海浪拍翻，林枫再也扛不住重若千钧的水压，被水柱冲落湖泊。
此时，烈日当空，已是正午时分，林枫直接往岸边游来，上岸后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直接披上一件外衣。
“徒弟，干得不错，进步神速。”蒋老头捋了捋胡须，从竹椅上起身。
经过锻髓诀的强化，林枫的ròu_tǐ强度已经达到了淬骨境的巅峰，他已经感觉到距离凝脉境仅仅隔着一层薄膜，只要捅破这层薄膜，那便是能够顺利迈入凝脉境。
蒋老头微偏过头看向药田，此时药田东边区域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药草，毫无疑问都是被林枫采了，老头脸上微不可查的掠过一抹肉痛，不过很快便是释然了。
有些人天生有炼体天赋，对于药草中药力的吸收程度也远超常人，在老头心里，显然林枫便是这样的天才，不然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不就耗费点药草么，捡了个天才，我还是赚大了。”蒋老头暗自宽慰自己。
林枫顶着瀑布重压修炼了一上午，虽然此刻四肢酸痛，但比起第一天已是强上太多。与蒋老头回到竹屋，早已饿的饥肠辘辘的林枫一阵风卷残云扫荡着桌上的食物。
除了对林枫的修炼比较严苛之外，蒋老头对于林枫的其他杂事一概不理，这也给了林枫很大的自由空间，不再像起初般束手束脚。
等到林枫吃完，蒋老头放下酒杯，问道:“徒弟，你估计距离突破凝脉境还有多久？”
林枫沉吟片刻，回答道:“回禀师父，据徒儿估计，一两天内便是能突破至凝脉境。”
听到这个回答，蒋老头很是满意，“好好好，为师拭目以待。”
看着蒋老头继续举杯喝着小酒，林枫此时不着痕迹的开口问道:“师父，你屋外种的一亩药田，其中很多药草你应该用不上吧。”
察觉到林枫话语里的疑惑，蒋老头揉了揉酒糟鼻，脸上表情古怪至极，似无奈，似自嘲，似失落。
蒋老头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声音低沉道:“门外那一亩药田很多都是对凝脉境武者有用的药草，可惜为师并非炼药师，并不能百分百发挥药草的作用，这些药草也并非给我自己准备的。”
“不过并非为师自夸，整个青云府中，就数为师这里的药草种类数目最是齐全。为此炼药的齐老头不止一次向为师求药，可我任他磨破了嘴皮，都没给他一株药草。这些药草，都是我多次深入山脉采摘，悉心栽培多年而得，倾注了我无数心血，堪称我最宝贵的东西。”
说到这里，蒋老头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睛也不再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武者修炼最重要的是什么？天赋固然很重要，可资源同样重要。一个天才若无足够资源支撑，最终也会泯然众人。足够的天赋加上足够的资源，并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一个百里挑一的天才若是有百里挑一的资源支持，那他取得的成就将会是万里挑一。”
此时林枫也再次坐回了位置，静静倾听着蒋老头所说。
“青云府虽然在青云国一家独大，可在这西北边陲却仅是属于下品势力。青云府建宗数百年，历代宗主励精图治未曾懈怠，却始终未曾改变这一局面。”
说到这里，蒋老头重重叹了口气，林枫也是默然，并不插嘴，他能体会到一个大半辈子生活在宗门之中的老人对于宗门所蕴含的感情。蒋老头心里最大的心愿，便是宗门强盛了吧。
微微闭上眼睛，蒋老头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开口道:“青云府招收的弟子只是略有天赋，并非天赋卓绝。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心态，宗门对于门下弟子颇为公平，这自然是极好的。人说无论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板，可这一言论并不适用于宗门，若人人如一，无人鹤立鸡群，谁能扛起青云府的担子？”
“若门中能有一人突破圣境，即便其余门下弟子再是不堪，也足以力保宗门香火不失。实力越强，能获得的资源也就更多，不愁青云府后继无人。所以若是举全宗资源培养一个有潜力的弟子，前期可能弊大于利，不过在我看来，若能成长起来一人即是一宗门。”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蒋老头身上莫名散发出一股气势，袖袍无风自动，除了样子邋遢之外，颇具高人风骨。
可很快的，又是恢复了原型，一个有些邋遢，细看甚至还有些猥琐的老头子形象。
无奈的摇了摇头，蒋老头叹气道:“可我一人的想法无法代表宗门的意志，若倾尽全力培养一人不说有多少弟子心生怨愤，从而丧失对青云府的归属感。那些弟子的师父，也就是各位长老，也会力争让自己的徒弟成为那位被重点栽培的对象。这样一来，上有长老互不相让、心生嫌隙，下有弟子愤愤不平。宗门离心离德，别说强盛了，甚至可能因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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