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桃|色事件,在平静的小山村里,就像是一颗砸入河水的小石子。小石子虽然很快就会没入水中,但小石子所激起的涟漪会慢慢慢慢不断向四周扩散。不到一天时间,整个大葛村几十户人家几乎都知晓了这件风事。
马老太太气的浑身抖,她让马二东跪在了堂屋,甚至用扫帚狠狠抽了这不要脸的孽子一顿。
马二东自小和马老太太相依为命,马老太太一向舍不得打他一下,没想到,这次这小子竟闯出了这样的祸事来。真是丢尽了马家的脸!
芳姐儿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除了偶尔出来上个厕所,动也不动。不管马老太太怎么好言好语,她都充耳不闻。而跪在堂屋的马二东,面色灰白,也一声不吭。马老太太看看跪着的这个,再看看躺着的那个,不由得叹了口气:“冤孽哦,两个冤孽!”
这些事情,当时的我无从知晓。我家隔着马老太太家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而且,在这件事生的时候,我还很小,对于这件在大葛村闹得沸沸扬扬的桃|色|事件,就算有所耳闻,也不会明白这其中蕴含的委婉人情和沧然心境。
在大葛村人零零碎碎的回忆中,当年的事件像是一件破碎的粗瓷广口花瓶被重新拼凑安放。薄胎瓷碎,片片归位,使得原本普通的粗瓷广口花瓶带上了冰裂纹的美感。那般的绘声绘色、如在目前。
看到这里,你不禁要说了,马二东似乎和我们的故事隔了很远。他的家长里短风|流|韵事似乎和我现在要讲的故事没有太大的联系。但实则不然,马二东和桂栀子的情|事在我们这个故事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一环。而正是由于这件事的重要,以至于我不敢有半点省略,只得老老实实地把当年没能见到的情形一点点努力的描绘出来。
在我稍稍能跑的时候,陈瞎子和我们家已经很熟了。逢年过节的,家里都会把陈瞎子邀来家里小住几天。我大伯涂正善、二伯涂正仁早在结婚时就纷纷和我爷爷涂国强分门立户。那时候我爹涂正义年纪还很小,便仍旧跟着我爷爷奶奶一起住。以后我们便一直住在一起。我爷爷只有一个兄弟,很多年前走出大葛村搬到了离我家好几百里的小莲庄。那是我大爷。由于陈瞎子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被爷爷要求尊陈瞎子为三爷。 陈瞎子比我爷爷小三个月零十三天。
马二东和桂栀子的竹林秘事被揭破后,我二伯对陈瞎子比以往尊敬许多。以前,他以为陈瞎子算对我的出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甚是不以为然。但是现在,在马二东的月光竹林坦呈于人前时,我二伯不得不心悦诚服。逢年过节的,二伯都会拉着我二伯母给陈瞎子敬酒,两个人端起酒杯恭恭敬敬诚诚恳恳的喊:“三叔,侄子|侄媳给您敬酒勒~”
第一次听二伯和二伯母整整齐齐的喊出这声三叔时,是在马二东事件过去不久后的中秋,陈瞎子闻言浑浊的双眼间溢出了两行泪水,激动的几乎连小酒杯都拿不稳。
那一次二伯的主动敬酒,意味着他获得了我们全家所有人的认可。
孤苦伶仃五十几年的陈瞎子从此有了家人。
自此以后,世间再无那个无依无靠的陈瞎子。
为此,感慨万千的陈瞎子曾在酒酣耳热之际对我爷爷说:“二哥,我真没想到呦,我陈瞎子也会有这么一天,有人亲亲热热地喊我叔喊我爷……”
我爷爷大手一挥,全然不顾上涌的酒气和已经含糊不清的大舌头:“三弟,你~你别说~说,不仅~以~后~后啊,有~有人~喊你叔~喊~喊你爷~,还~还~还有人~人~喊~喊你太爷~爷咧,等~等~等你~百~百~百年后,他~他他们几个~都得~得给你烧纸上香磕头……”
我爷爷气势豪放的用手臂把在座的我们一圈,话还没有说完就醉的一头栽倒在饭桌上。留下喝的晕乎乎的陈瞎子,想起百年后会有人给自己烧纸上香磕头,哭的不能自已。无依无靠的陈瞎子在快要叶落归根之前,得到了他渴望了快半辈子的亲情和羁绊。
那时候的陈瞎子还不知道,给他上香烧纸磕头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是女人。
当然,这是后话了。
马二东的家里愁云惨淡,陈瞎子却成了这件风|流|事儿的得益者。早在马二东在城里做工的时候,他就预言般的向马二东家留守的那两个女人宣布了这个消息。但当时,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愿意相信他的“瞎扯”。
“孩儿他三爷,你怎么知道马二东在外面和桂栀子好啊?”记得有一年过年,大人们围着火炉闲话,二伯母无比好奇地问陈瞎子。
陈瞎子捻着他稀稀落落的胡须,端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沉吟许久之后缓缓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但在后来,他却在私下告诉我说,这事儿,是他连猜带蒙加上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知道的~
大葛村田地不多,村里人家却有好几十户。青壮年劳动力在农闲的时候就会大量闲置。每年农闲,大葛村的男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挣点外快,以补贴家用。一般来讲,大多数人在夏天的时候会去捕鱼挖点草药去卖,冬天会去山里收点山货以求转手得点利润。而这些往往都不如出工挣得多。
八十年代的北原地区,还被崇山峻岭阻隔在时代的浪潮之外。饶是如此,改革的春风还是对北原产生了看起来十分微弱却意味深长的影响。尽管在当时,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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