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箭坐在角落里,冲着李丹招招手,“你果然来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李丹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断箭笑道,“其他人都还好吧?”
“他们正在赶往高昌的路上。”李丹的眼睛被车座上的一堆碎裂的锦缎吸引住了,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丝钦佩的怪笑,“怪不得齐公对你推崇备至,我一直以为他夸大其辞,谁知你真的这么厉害,太可怕了。大漠上的两个神,今天被你杀掉一个,另外一个也在你身下婉转娇吟,身心俱献。哎,你怎么做到的?”
断箭稍感错愣,“齐公认识我?”
“当然了。”李丹用力捶了捶他的肩膀,低声笑道,“告诉我,圣母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漂亮?她有多大年纪?你是不是她第一个男人?有没有看到落红?”
“齐公怎么会认识我?”断箭无心理睬李丹的调侃,立即追问道。
“有没有看到落红?你知道落红是什么吗?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李丹没有回答断箭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地继续追问落红的事,“兄弟,这很重要。如果你是圣母的第一个男人,那么你在她心中将占据很重要的位置,我们可以长久利用这一点,我们可以因此得到更多的机密消息,可以在处理大漠诸事过程中掌握更多的优势。如果不是,我们也可以暂时利用她手中的权势,尽快扭转目前的困局。你要知道,她是阿史那室点密的女儿,是大漠萨满教的圣母,这种人物我们平时见都见不到,更不要说和她发生亲密关系了。现在你能得到她,可以说是惊天之喜。你知道她对我们能产生多大的帮助吗?你根本想象不到。你快告诉我。”
断箭吃惊地望着李丹,他觉得自己和圣母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的怒气在喷涌,他突然冲着李丹吼了一嗓子,“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伤害她。”
李丹浓眉微皱,眼里闪过一丝惊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非常担忧。
“对不起,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李丹抱歉地说道,“在我的心里除了功名利益,没有其它东西。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生活在这个环境里,无论在大周朝堂上,还是在大漠上,还是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我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做到这一点,否则我会像你一样,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我不想成为工具,我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人上人,所以我就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李丹坐到断箭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我们是兄弟,是真兄弟,这一点或许你也知道了,但为什么我们会分开?为什么我们兄弟会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要活着回去,我要带你去见母亲,这个世上,大概只有她知道这个秘密。”
李丹正色望着断箭,“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你想知道这个秘密吗?”
断箭心神震颤,泪水突然润湿了眼眶。分开了二十五年的兄弟,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认,太不可思议了。
“记住,我们要活着回去。”李丹拍拍断箭的后背,“换衣服。你代我去赴宴,我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做。”说着他站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传个话给圣母,我想见她一次。”
断箭傻呆呆地坐着,眼含泪水,身心沉浸在难以言状的悲痛之中。我真的还有兄弟?李丹真的是我兄弟?我也是魏国公李弼之子?师父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满月,我们为什么在襁褓之中就被分开了?师父和梁山公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姿儿姐姐呢?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
“快点,脱衣服。”李丹催促道,“我还要进城,快点。”
断箭“嗯”了一声,伸手去解衣襟,突然他想起了萨满圣母的话,急忙站起来拉住了李丹的手,“圣母说,玷厥要杀你,准备今夜动手,好象打算在酒菜中下毒。还有,我发现了独孤写给室点密的书信。”
“你说什么?谁?什么书信?内容是什么?”李丹大吃一惊,脸色极其震骇。
断箭急忙把书信内容说了一遍,“落款是独孤。圣母说,独孤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独孤氏的势力。玷厥大概和独孤氏谈妥了条件,所以才决定杀你。”
李丹陷入沉思,脸色阴晴不定,嘴里喃喃低语:“最近我盯得杨坚很紧,他没有和玷厥私下见过面,只在拜访法兴大师的时候,和佗钵私下见过一面,难道室点密和佗钵早就联手了?有这个可能,我一直怀疑这一切都是室点密为了修改继承律法而精心设计的陷阱,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宰了燕都这个绊脚石,西征波斯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在修改继承律法这一点上,佗钵和室点密的观点是一致的,他们走到一起并不奇怪。”
“继承?怎么?室点密难道打算把继承传统由‘兄死弟继’改为‘父死子继’?”断箭奇怪地问道。
“对,当初阿史那土门把大可汗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科罗,遵循的就是‘父死子继’的继承原则,但科罗做了一年大可汗就死了,嗣子太小,而他的几个弟弟对大可汗之位虎视眈眈,他只好违背土门的遗愿,把大可汗之位传给了弟弟燕都。”李丹说道,“突厥汗国的王位之争的根本原因就是继承律法的争论没有结果。室点密和他哥哥土门一样,都希望‘父死子继’,但燕都和突厥汗国的诸族部落首领都坚决反对,要遵循古老的‘兄死弟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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